‘這副皮郛倒是不錯,隻是如許折騰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該一身是傷了!’陳德興放下銅鏡,悄悄歎口氣。這一世,他的春秋不過二十,但是渾身高低的刀傷槍傷箭傷加在一起卻起碼有三十處!至於身上青一塊腫一塊的摔傷擦傷,底子已經不算甚麼傷了。回想本日的交兵,陳德興感覺本身就是在存亡邊沿盤桓了一整天,固然這條性命臨時保住了,但是下一次呢?
院子外頭,俄然響起了雜遝的腳步聲音,急倉促的朝這裡走來。敞開的大門內裡,還響起了留守的武銳軍士卒低聲喝問的聲音,然後就聞聲劉和尚的扯著嗓門兒回話,“是陳承信的高堂,傳聞承信負傷前來看望,還請行個便利。”
陳德興正坐在旗杆劈麵的一間屋子裡,透過敞開的門窗,望著空空蕩蕩的院子。本日的大戰已經結束了,出陣諸軍正陸連續續從城外返回,和武銳軍大營緊挨著的幾個營盤已經傳出了大聲的鼓譟,但是這裡仍然安好的有些滲人。擁在營門以外,另有些冇有比及自家兒郎的武銳軍家眷未曾散去,仍然伸著脖子在張望等候……
一個甜膩膩的聲音俄然在陳德興耳邊響起,聽著有點耳熟,彷彿就是本日進城時聞聲的阿誰聲音。陳德興忙抹了把眼淚,昂首一看,頓時就愣了一下。隻見麵前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少婦,修眉如畫,目如秋水,身量約有五尺五六(約1米65),身材豐潤,肌膚白膩,絕對是個超卓的美人兒。比起陳德興宿世的老婆不曉得標緻多少,一想到老婆和才上小學的兒子,陳德興的眼淚又嘩嘩嘩的落了下來。
陳德興癱坐在一張椅子上,上半身整兒的裸著,暴露了大塊大塊的健壯的肌肉,和一塊塊大大小小的傷疤。他的右手有力垂著,手肘部傳來一陣陣痠痛,還稍稍有些紅腫。他的左手上卻捏著一麵邊沿和後背刻花的銅鏡,銅鏡內裡有一張恍惚的麵孔,有一雙頎長的丹鳳眼,鼻梁很高,威武的國字臉,臉頰和下巴上有些鬍子拉碴,看著有幾分落魄。皮膚的色彩在銅鏡內裡看不清,不過看身材上麵白淨的膚色,想來也不是一張黑麪孔。
――總算是活著返來了!
美人孃親微微一笑,便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二哥兒坐吧,見到二哥兒生龍活虎的模樣,為娘也就放心了,聽和尚說二哥兒身上傷了十四五處,真差點兒嚇煞為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