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不知曆經了多長時候的渾沌,子珩才悠悠轉醒。他緩緩展開雙眼,發明本身正躺在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裡。他撐起家子,目光環掃四周,隻見這房間麵積不大,陳列極其簡樸,獨一的幾件器物,皆是用藤草經心編織而成,披髮著樸素而天然的氣味。
暴風吼怒,裹挾著巨浪如排山倒海般重重砸落在飄搖的木筏上。頃刻間,木筏狠惡顛簸,好似驚濤駭浪中風雨飄搖的孤舟。躺在筏上的子珩,毫無防備地被這股凶悍的打擊力狠狠甩起,又重重摔下,胸腔猛地一震,一口悶哼不由自主地從他齒間溢位 。
她於冰霧中輕巧現身,紅色的長裙跟著冰爆的轟鳴有節拍地悄悄轉動,奇妙地緩衝著木筏的狠惡擺動。她以足尖輕點筏麵為軸,身姿曼妙,輕舒紗袖,那薄如蟬翼的袖子在風中肆意飄舞,好像靈動的仙子。她蓮步輕移,折芊腰以微步,每一步都似踏在雲端。皓腕從輕紗中微微探出,如羊脂美玉般溫潤。一頭烏黑的長髮和婉地隨風飄零,好似靈動的玄色綢緞。
現在,前路茫茫,就像被一層稠密的迷霧所覆蓋。將來究竟該邁向何方?子珩心中一片渾沌,如同置身於無儘的暗中深淵,找不到一絲亮光,全然冇了方向。
燭龍潭的湖麵,在這段時候裡保持著相對的安靜。偶爾,會有幾股風波興之所至般地翻湧而起,拍打著木筏,但這些微小的動靜,在子珩的甜睡麵前顯得微不敷道,畢竟冇能突破他甜睡的安好。他實在是太累太累了,這場冗長的流亡和戰役,已然耗儘了他的每一分精力…
一名女子,正於世人的簇擁之下,儀態萬千地緩緩走出。她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髻,一顆顆圓潤的寶珠在髻間閃動著燦爛光芒,似將漫天星鬥會聚於此。髮髻上,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每一隻鳳凰皆砥礪得栩栩如生,靈動不凡,跟著女子的行動,釵上的珠玉悄悄搖擺,收回清脆動聽的聲響。
反觀此時的子珩,卻還是沉浸在夢境當中,睡得極其苦澀,彷彿被施加了某種奧秘的禁製,冇有一絲醒來的跡象。固然此前經曆了諸多存亡磨練,但現在的他,本質上還是隻是一個對修仙天下所知甚少的凡人。隻要還未能踏入築魂境地,那麼他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會耍些小戲法的江湖方士罷了,間隔真正的神瑤池地,還差著十萬八千裡。
現在,唯有大難不死的子珩,還是獨安閒木筏上昏睡不醒。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彷彿在夢中也端莊曆著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