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捕快。”殷羨客氣地拱拱手,但該對峙的原則還是要對峙的,“大內禁地,閒人莫入。覃捕快何故來此?”
一個明朗而渙散的聲音俄然傳了過來。
殷羨道:“天底下,冇有人能從天牢中逃出去。即便是一劍飛仙白雲城主葉孤城也不能。”
老闆,當然是朱停。
聽得此話,殷羨到嘴邊的話一轉,不由問道:“何人?”
西門吹雪站在窗邊,從鴿子腿兒上取下了一張字條。
遠遠地看到一條人影緩慢馳近,背後斜背長劍,一身禦前帶刀侍衛的服色,穿在他身上竟嫌小了些,比來他明顯又發福了,但他的身法卻還是很矯捷輕健,恰是大內妙手中的殷羨殷三爺。
西門吹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身形一閃,消逝在窗外,夜風中傳來一聲冷哼,“既已打過號召,下次再拒我於窗外,定不饒你。”
殷羨神采一肅,道:“覃捕快可否流露一二,鄙人好去稟報?”
覃逆點頭道:“冇錯,我就是去問問皇上是不是有這事。”
覃逆慢慢道:“西門吹雪。”
殷羨一愣,正待開口,卻聽覃逆又淡淡地彌補了一句,“說來,此人還是殷三爺也熟諳的呢。”
西門吹雪已經走了。覃逆還在研討那根小烏毛針。她果斷地以為從中嗅到了龐大的歹意。來自上官飛燕的膠葛已經讓她忍無可忍不必再忍。是以,覃逆果斷地表示,必然要將此案犯緝拿歸案。
她問的不是“他們見過冇有”,而是“在那裡見過”。他們明顯從未見過,但她卻彷彿已認定他們是瞭解的。
月華下,錦衣玉帶的貴公子遠遠走來,他的步子就像他的聲音一樣,渙散而安閒,即便再莊嚴的話語從他的嘴裡說出,彷彿都帶了些輕飄飄漫不經心。他的眼睛很亮,遠遠地盯著覃逆,彷彿還帶有笑意。
不管是對方的敬業精力,還是對方的身份(在天子陛下眼皮子下掛牌的捕快),都足以讓殷三爺烏青的老臉微微和緩。
覃逆卻仍站在遠處,盯著對方的背影,眼睛裡可貴地閃過一絲猜疑。
覃逆麵無神采地看著他,緩緩道:“葉孤城。”
殷羨還在躊躇。
她並冇有對他說話。隻是漸漸的,看了對方半響,抬起穿戴木屐的裸足,一步一步從對方身邊走過。她走得很穩、很安靜,每一步幾近都是一樣大小,金色的鈴鐺溫馨地垂在她的腳踝,聲氣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