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仍然在笑：“我挑選悔怨。”

“破陣，做夢。”

那人冷冷道：“說了你會死得很利落，不說，你會悔怨死得太慢。”

那人語氣較著驚奇，卻並不惶恐，緩緩道：“竟能將體術修行到築基境纔有的劍影程度，看來令尊大人留下的東西的確就在你腦筋裡。”

雲巒峰秘傳劍術，築基中期，從劍術應用的諳練度看起來，對方確認出自雲巒峰無疑，以他的修為，起碼已是總執事一級的人物。

一隻大手拎住他的後領，然後他被人拎著騰雲駕霧般不知飛出了多遠，耳邊風聲呼呼，四週一片烏黑。

林默道：“放了我。”

“現在能夠說了。”

麵前這柄劍，堅固強度竟不遜來自峰頂深坑孕育出的真源之劍，數百劍後，守勢還是，不減半分迅疾。

第一朵火花尚未消逝，第二朵身側綻放。

林默握劍的手略微顫抖，虎口不斷淌著血，順著袖管流進了手臂，身上的傷口一樣流著血，黏黏糊糊，身子也有些發沉。

林默手一鬆，劍從掌心滑落，咣啷墜地，兩條腿再支撐不住身材重量，兀然跪倒。

劍從他身材裡拔出，劍意還是逗留在體內，那人的虎口就抵在林默咽喉，背脊死死頂在粗糙的樹皮上。

高聳變故讓敵手來不及考慮，心念一動，飛劍倏然偏離方向，避過林默頭部，向下一沉，自鎖骨間穿透而入。

那人手上減輕了力道，不知用了甚麼神通，林默身材中如有一萬隻螞蟻在噬咬。

兩大家間隔重新拉開，對方的飛劍再次敞亮。

林默並未是以停下腳步，直線前衝，利劍在前，劃開層層夜色，氛圍扭曲，全部六合是以搖擺不已。

那人說話氣味安穩，一點喘氣聲不帶，隻能申明兩人境地差異實在太大，林默哪怕用儘全數本領，也很難傷到對方半根毫毛。

他一咬舌尖，神態長久規複復蘇，他俄然收劍，身形似箭，迎頭向飛劍撞了疇昔。

那人嘿嘿笑道：“難怪晦冥轉眼就死在你劍下，嗯，你這柄劍不錯，若非用金精煉過九次，本日還真讓你抓住機遇碎我飛劍逃脫了。”

清脆的撞擊聲不斷於耳，火花也越來越多，夜色也越來越敞亮。

——削瘦，嘴唇上方和下巴留著粗黑的胡茬。

“你想要甚麼？”

火花是兩劍高速不竭碰撞而產生。

雨重新落下。

一刹時，感受雨絲彷彿就此停頓。

劍光灰影，漫天水珠濺射，人與劍，如同一線拉長的光影，割開了空中上頎長的暗影，盪開懸停在黑暗中的飛劍，以不成思議的速率靠近那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