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聲叫喊,令尉遲正頓時腦袋有些清瞭然。他看了看謝臨被月光暉映得,白淨潔白的麵龐,另有那溫潤慘白的嘴唇。
尉遲正懷著像是偷窺的心機,偷偷地想曉得,謝臨和太子時的陛下,是如何相處的,或者說,他想看看,不是丞相的謝臨,究竟是甚麼樣的。
陸近發明,自謝臨和尉遲正走後,本來還談笑風生的陛下,彷彿略微沉悶了一些。固然還跟他們有說有笑,但說話間,陛下彷彿偶有走神,間或答非所問,或上句不接下句。
還真給陸近猜中了,陛下還真想到了謝臨。
他是個武將出身的,遇見的很多名將,皆是有模有樣,一身硬骨,清明淨白得就像剛從水裡洗過撈上來的。
說著,把劍當刀耍,還虎虎生風。
謝臨歪傾斜斜又醉暈暈地走著,連武將出身的尉遲正都有點拉不住。
再細心一瞧,賴昌是個好記性的,立即就想起來這是吏部尚書史慶的女兒,史紅藥,既端莊,又賢淑。
他不懂宦海上為何會爾虞我詐,還硬是把本身潔白的衣衫搞成黑的。在尉遲正眼中,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寧白勿黑,黑的就該直接毀滅掉。
或許是今晚的月色過分誇姣,或許是因為剛纔那委宛低昂的旦聲令他有所茫然。他低頭的時候,看到了謝臨敞亮的眼眸,如波光粼粼泛動著的潭水似的,深不見底,又光彩照人。
xxx
“哦?”尉遲正忍不住道,“既然宦海就像在兵戈,那你如何還在這裡?”
明重謀順著他的行動,目光落在他放在謝臨腰間的手上,他沉沉地喝了一杯酒,讓一旁斟酒的宮女又斟了一杯,然後微微擺了擺手。
尉遲正方感覺陛下看著他手的目光,有些紮人,又看到陛下襬了擺手。
這麼一想,不由感喟。如果丞相大人在此,那陛下定當被管束得服服帖帖的,必定恨不得直接倒在寢宮裡,倒頭就睡。
他懷裡的人,是當朝丞相,他們是政敵,並且謝臨還是個男人!他究竟在想些甚麼!
他是被內監總管賴昌叫人扶著走的。
尉遲正怔了怔,總感覺本日裡丞相大人有幾分古怪,擺在謝臨腰上的手,有幾分燙人,他忍不住訥訥道:“大人,您可帶了家仆來,或者坐轎來的?”
明重謀單單這麼一問,卻聲音寒透到了骨子裡去。陛下正和一乾進士談得歡暢,進士們也正深覺陛下是個好相處的,固然高貴,卻不端架子,與他們同齡又有幾分可親的。這冷不防聽明重謀這麼冷著聲音說話,世人不覺一怔,從速把腦袋用力兒地往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