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正方從邊關快馬輕騎到了京師時,聞此傳聞,尚且不信。心說以訛傳訛,若天下真有此佞臣,怎還會如此歌舞昇平,一派亂世氣象?
聖上似在沉吟,卻半晌不語。
聖上首坐,向臣子表示靠近之意,“尉遲將軍,天朝亂世,這歌舞,隻怕邊關可貴一見,尉遲將軍可要好都雅看纔是。”
那人於三人麵前站定,端倪一掃,尚帶冷意,方纔還侃侃而談的兩個保衛,現在便大氣也不敢出,令尉遲正感到嘖嘖稱奇。
卻聽聖上緩緩道:“各位卿家,對此事可有高見?是否增派援兵?”
尉遲正神采慘白,汗涔涔落,頓時叩首,“陛下,下官身懷急報,不敢擔擱,請陛下增派援兵,下官感激不儘。”
遂暗害,欲捉其把柄,將其與之翅膀,一併肅除,然後向聖上遞摺子。
邊關長年風雪,缺女人,少歌舞,尉遲正幾曾見得這副氣象,差點張口結舌,麵紅耳赤。
觥籌交叉,歌女霓裳。
因為大家皆知,都城阿誰站在權力顛峰的第一人,不是天子,而是曆經三朝,重權在握的謝丞相,謝臨。
保衛調侃,若為奸相,統統究極道理,都是“裝”之一字。
他受命從邊關傳急報而來,一起奔馳,累死了好幾匹馬,終才達到京師,便欲麵聖,將急報親手傳與當今聖上。
尉遲正看他逐步消逝於禁宮當中,想到方纔那俊美容顏暴露的砭骨嘲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道:“此人是誰,莫非是甚麼公子天孫,或者哪個藩王郡王?”
“如何回事?”那人說,聲音清越,卻有幾分沙啞。鵝毛大雪之下,那聲音更難辨認一些。
語句不順,前後不明,但摺子一加玉璽大紅印,另有誰有膽量口稱聖上言語不通,不懂批閱奏章之道?
卻不想大殿上頓時僻靜如一人也無,世人神采慘白如洗,嘴就像被針縫住似的,一個個一個字也不吐出來。尉遲正還重視到,有幾個臣子還偷偷地把目光遞向天子座下那人,似在打量他,又似在瞧他神采。
卻見丞相大人彷彿在笑,卻笑未入眼。
當今聖上,曾賜賚丞相謝臨十二字的評價――
保衛把手指按在唇上“噓”了一聲,表示他彆那麼大聲,然後瞅了瞅他,又做賊似的看了看那人消逝的方向,低聲對他說:“那小我,就是都城裡權勢的顛峰人物,一手遮天的三朝元老――”
尉遲副本覺得,當今亂世,歌舞昇平之氣象,必然朝堂上你來我往,忠臣群雄紛繁表態,以供天子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