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正見狀急了,追上去與其並行,道:“天然是要請罪,丞相大人贈下官的畫,下官卻未好好保管,喪失罪惡,自當要向大人領罪,大人要懲罰,也無可厚非。更何況……”
他是個比尉遲正還要彎彎繞繞很多的人,尉遲正太樸重,不曉得變通之法。但他懂。他來到尉遲正府做客卿,恰是看清了當朝局勢。他亦曉得該明哲保身的時候,就該明哲保身。除卻丞相府,尉遲正的府上,亦是最安然的。
尉遲正練得一身好技藝,耳朵聽得清楚,那一聲聲又讚歎又可惜,又點頭又諷刺的語句腔調,麵前的謝臨恐怕聽不到,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因為他尋尉遲正的時候,恰好碰到尉遲合法街之下,要掐死丞相大人這一幕。
“更何況?”謝臨微微側頭看過來,白天稟明的眼眸微微眯起。
殺了他,還是放了他?
“尉遲大人,你擋著我的路了。”謝丞相公然平靜自如,這一個驚嚇,也冇讓他清清秀秀的眉毛動上那麼兩下。
卓青應了一聲,跟了上去,眼睛餘光所見,丞相大人仍然故我,依托於牆邊,彷彿渾然未有所覺。
“這有甚麼好請罪的?”謝臨驚奇,“謝某把畫贈送你,那畫便是你的,你如何措置,還須我來過問?實在奇特。”說著,謝臨搶先一步,直接繞過尉遲正,便要離行而去。
“侯將軍隻是說罷了,丞相大人你,倒是在否定大將軍這些年的功勞,大將軍駐守邊陲數十年,與仇敵拚殺數十次,身上傷痕累累,有一度幾近喪命。下官本為他副將,親目睹到大將軍保家衛國,立下汗馬功績,卻被大人……”尉遲正捏緊五指,咬牙忍耐著心中肝火,“卻被大人如此一語否定大將軍數十年的辛苦,下官心中不忿,定要與大人說清楚!”
當街暗害朝廷重臣,那是極刑,還是誅九族的大罪。現在本身居於兵部尚書府,和尉遲恰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九族以內,他死,本身也得跟著死。他還想帶著這條小命苟延殘喘,可不想立即就這麼死了。
卓青現在是兵部尚書府上的客卿,亦是謀士。
“謝臨,我殺了你。”尉遲正按住謝臨的脖子,那細瘦的白淨的,模糊彷彿能看出血管的脖子,隻怕部下這麼一扭,就要斷了,奸佞之臣,死之不成惜,想到被逼和親的侯韻薇,想到幾有性命之憂的侯鐵錚,兵部尚書怒不成遏,隻想扭斷部下之人的脖子。但是這是丞相,當朝丞相,他隻要一小我,殺人償命,殺他恐怕還要帶著本身的九族一起跟著陪葬,不劃算,這個買賣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