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們驚魂不定暗自測度之時,門外阿誰唱官用更高亢宏亮的聲音喊道:“工部尚書,領翰林院大學士銜,浙江欽按使沈罄聲沈大人到!”
“這不是恒通錢莊的杜大人嗎,久仰久仰。小弟的請柬上寫的西廳3號桌,不曉得杜大人是哪一桌的?”
連錦衣衛批示使應璟大人也看的眼睛都直了!
“諸位大人,大掌櫃,大老闆,我沈罄聲代表江南的百姓,感激你們為江南作出的嚴峻進獻。本官敬諸位大人一杯!”
應璟掃了他們一眼,他如果不出個聲,彆說土豆紅薯了,這群人就是裝菜的盤子也能味同嚼蠟的硬塞進肚子裡去,隻求沈罄聲不要提錢的事兒……
走在前麵帶路的小童,嘴角微微上揚。這些已經入套的肥羊,竟然冇有一點警戒性,還在攀比誰捐的多誰捐的少,看那架式,倘若再給他們一次機遇,他們必然會毫不憐惜的多多為江南百姓籌款捐糧……
蘇、柳、趙、宋、杜、金、謝、沈。最後這個位置,本來不是沈家的,而是王姓世家,隻是因為近幾年來沈罄聲風頭頗盛,江南之地為了湊趣他,這才抬了他沈家為大姓。王家子嗣薄弱,伶仃難支,被攆走在這江南八大世家以外,連本日的宴請也冇有他們的位置。
這第一條體例,固然也有履行,朝廷的調令上寫瞭然“東南各省需共舟共濟,籌集糧錢以賑江南。”但這類調令向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又冇有規定東南各省需求籌集多少糧食,一船還是十船?更冇有規定籌集的時限,一個月還是一年?
從他的角度看疇昔,瞭望江麵有一艘打著錦衣衛燈號的劃子正緩緩駛來。
主席位的這桌,首要請的是江南八大世家。
能在這災荒之年,吃上這麼豐厚的宴席,可見錦衣衛的大人們,是給了他們多大的恩情!在坐的商賈大戶們各個麵上帶憂色,容光抖擻。
應璟叮囑道:“沈大人的官服都籌辦好了嗎?俆晏你不必跟著我了,就在此地等著,船一泊岸,就讓他換了那身皮,早點過來。我先去會會那群人。都說行商的最是奸猾,我倒要見地見地,這世上有幾人能奸猾過他!”
裝神弄鬼當然是要請“神”,但請的卻不是官方傳說裡虛無縹緲的河伯,而是江南八大師,彆的另有糧鋪錢莊等行業的龍頭商會。江南的水患,真正的關鍵的不是水,而是經了大水後的江南經濟。受了災的百姓吃甚麼,那裡有災荒那裡就有囤積居奇發國難財的人,杭州的糧食已經漲到兩貫錢一石了,這但是平長年份的四倍代價。如果這個勢頭不打住,這江南想穩定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