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有些沉重，若猜測失實，再想在龍江市幾百萬人丁裡找到這個潛伏的目睹者可就費事了。李非魚沉吟著，偷覷顧行一眼，正在躊躇，卻對上了他驀地轉過來的視野：“說來聽聽。”

李非魚瞥他一眼，又將目光移回暗淡空曠的公路上：“累了？要不你先睡一會吧。”約莫是感覺這句話過分平平，她又很快地規複了讓人恨得牙癢的憊懶神情，笑了一笑：“如果信不過我，你先定個鬧鐘也行。”

如李非魚所料，顧行是個對彆人和對本身都要求得非常嚴苛的人，以是纔會親去摹擬案發當夜懷疑車輛的來回線路，不放過任何能夠存在疑點的環節，但她所冇猜到的是，顧行並不但僅要去實地考證，並且還必然要一絲不苟，乃至連開端測試的時候這類細節都不肯放過。

顧行還是冇反應。

李非魚探頭瞧了一眼，內裡全都是不加糖不加奶的稀釋咖啡，巨大的四杯擠滿了全部紙袋。她收回目光，慢吞吞地嘖了聲：“我說顧隊啊，你明天這是又不籌算睡覺了？”

顧行明顯已經對當夜環境瞭然於心：“冇有。”

如果加上禮拜五在病院度過的那一夜，到此時為止，他應當四天三夜冇有好好歇息過了，李非魚抱臂靠在椅背上，覷著他眼下愈發濃厚的青玄色和下巴上冒出來的胡茬，內心閃過一絲躊躇，可終究還是冇有多勸，話鋒一轉，隨隨便便地發起：“等會再跑幾趟龍海高速實地測算一下耗時？我來開車吧。”

“目睹者呢？”合法統統人都有些沮喪的時候，顧行俄然捏了捏眉心，低聲問。

李非魚就忍不住又看向他，這才發明此人竟然早就已經睡著了，他的呼吸均勻安穩，但神采卻仍舊嚴厲，連眉頭都是微斂著的，那幾道川字紋路像是早已被刀斧鑿刻進了他眉間，不管在甚麼時候都難以真正伸展開來，唯獨永久鋒利而果斷的目光被垂下的視線儘數粉飾住了，才總算讓他本來冷硬的氣質溫和了些許。

李非魚在閘口前停下車，報時：“淩晨2：10。從海清免費站解纜時候和懷疑車輛不異，都是1：17，但到達龍江免費站卻提早了7分鐘，說不定凶手半途開得慢了些……”

“持續。”臨時想不出成果，顧行便把這個迷惑拋開，乾脆地下了指令。

李非魚百無聊賴地聽她笑完，然後抓起咖啡灌了一口，壓下頭疼：“恬姐說得對，國人凡是都不太喜好腦袋上頂著綠色，以是，這小我是非常另類底子不在乎呢，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