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梁冇讓他入坐,他便隻得站著,躬身說道:“是我與兄長另有阿龍共同籌議出來的。”
“叔父言往昔六國合縱攻秦,嘗以十倍之地,百萬之眾,未能勝之,此言不假。然我查閱先賢史籍,細細考量,卻也以為六國伐秦亡於內而不亡於外。”項莊說道。
既然是侄子項莊,他便冇有那麼客氣了,本來籌辦的佳釀也封存了起來,開門見山的說到。
項梁看著眼觀鼻、鼻觀心,巋然不為所動的項莊,心中卻翻起驚濤駭浪,他如同當頭棒喝似的扣問侄子項莊,何嘗又不是在扣心自問?百萬戴甲之士憤而剿之,如同泰山崩於前,但他卻麵不改色!心頭嘀咕著此子莫不是狂徒?便摸索著問到:“既已曉得,可有對策?”
項莊躊躇了一下,還是決然道:“叔父,是我。”
項梁換了新衣裳,雍雅而持重,乃至還佩帶上了玉和劍,明顯是在等候朱紫登門。隻是他如何也冇有想到等來的倒是項莊這臭小子!
項莊可不敢直接說是他教的,因為那說不好聽就是鼓動,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哦?為何啊?”
項莊來到項梁房門外小扣了兩下。
項羽已經激得項梁火氣全泄,恰是他趁熱打鐵,與項梁好好講事理的時候!
項莊知心的將封存的佳釀翻開,為其倒上一杯。
想到此處,他又看了一眼野心昭然若揭的項莊。他梟雄賦性也被勾起,狠心想到:若――!如果敗了,亦可懦夫斷腕!
“拖。”
項莊順勢說道:“周室寒微,五霸既滅,令不可於天下,是以諸侯憑武力相撻伐,恃強淩弱,兵革不休,天下百姓為戰所苦久矣。然秦一統天下,並海內,兼諸侯,南麵稱帝,百姓盼仁政以安其性命,莫不謙虛而仰上。而秦王專千古一帝之雋譽,行自奮之智,不信功臣,不親士民,廢霸道而立私愛,焚文書而酷刑法,以殘暴治天下,此乃自取滅亡之道也!由此得知,天下士人、百姓必心念故國久矣!”
項莊一退再退,項梁幸運之心也不免活絡起來,思考著:此時暴秦已是外強中乾,既然侄子項莊有如此之誌向,無妨放出他出去搞風搞雨?待到暴秦風雨飄搖之時便真正反秦,介時大義已立,天下豪傑豪傑唯有以項氏一族為旗號,群起反秦!嗬嗬――!
他頓了一下,峻厲道:“而――!反秦之幟一立,必首當其衝,為秦所怒,介時秦王之劍所指,戴甲之士百萬而至,憤而剿之!莊兒可曾想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