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時,門外的馬車軲轤轉動,薑豐年這就勒緊韁繩,朝村口去了。
夏季裡早上,坐在熱乎的炕頭上,切上一盤蒜瓜,再配上剛出鍋熱騰騰的稀飯,就勝得過無數山珍海味了。
中間的春哥兒有樣學樣,躺在褥子上,撲騰著胳膊,用力掰太小酸腳,也想往嘴裡塞。
自疇前幾日,仙泉居大堂被砸了以後,薑家恐怕擔擱買賣,一向忙著補葺。
所幸,牆和房梁啥的,冇太大破壞,隻是桌凳、箱櫃、杯盞茶具都不得用了,必得重新購置。
眼下,已是到了夏季裡的尾巴,農家的嚕囌活計,格外多了起來。
薑豐年剛一抱著豐苗上馬車,這小子就興高采烈的,喊著糯寶的名字,直奔著屋裡跑去,趁便……還踩爛了兩根黃瓜。
仙泉居的技術雖是冇得挑,但是,畢竟是鄉間,能做的菜品也就二三十樣,短住吃著恰好,裡常住的不免想個新奇。
薑豐年隻小憩了半晌,便起家換了衣裳,要去城裡跑一趟木工坊了。
眼下買賣恰是紅火。
下午,張範建為了給老丈人籌辦六十大壽,怕薄了老泰山的麵子,特地過來千求萬求,才得了李七巧承諾,幫手去蒸上一鍋壽桃。
“爹,娘,咱村那些人,要我看,就是一窩牲口!為了口吃的,他們是一點不顧念之前的情分,的確連臉都不要了。”王小蓮捂著肚子,神采陰沉。
洗好以後,姑侄倆一人一個,美滋滋地啃了好一會兒。
王小蓮神采慘白,死咬著嘴唇,一聲冇吭。
村長想起那被吊在樹上的王家人,這才帶了老李頭,疇昔給砍了繩索,讓他們撲通撲通地摔下地。
臨走前,他看著鼾聲震天的孫春雪,還要那更加圓潤的肚子,躡手躡腳的,拿過薄被給這“娘倆”蓋了下。
至於吃不了的黃瓜,拿來醃了,也是一絕。
說罷,這婆媳倆,又唸叨幾句仙泉居的買賣。
脫手間,馮氏唸叨起來:“朝晨劉婆子給了我兩袋子茄子乾,田梅也送了很多過來。咱家除了豐澤,冇人愛吃茄子,到時候就讓他都帶到虎帳,留著他們兄弟們燉菜吃吧。”
“咘咘、姑姑……jiojio,香砰砰!”春哥兒邊啃邊笑,口齒不清地彎起笑眼。
王小蓮強撐著眼皮,眼神像是淬了毒,“以是咱可不能這麼算了,這個村既不讓咱家好過,那咱也不能讓他們太對勁。”
黃瓜整條洗淨,用白礬水焯過,再用鹽和大蒜搗成泥拌勻,最後用熬好的酒、醋浸泡入罐子,便是北地的家常小菜,蒜瓜了。
倒是王大喜摸著缺牙,漏著風應下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