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洪領著張春明到了茅舍，本身換了身潔淨衣物，捯飭了幾個小菜，從屋後的地窖取出一罈酒，與張春明坐在屋前的石桌旁。

“是誰做的？”張春明一拳砸在石桌上，紅著雙眼問杜洪。

“得了吧，我看他就是懶，不想教你。我要不從小跟在他身邊，他也懶得教我。話說他彷彿真冇教我甚麼。”張春明一提及老頭子，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對了，你提及來我還冇問，杜伯杜嬸現在咋樣，身材可好麼。”

“所幸，匪首還是講信譽，跳出來給了他一刀，放他們分開了。”杜洪說完，端起碗一口喝乾了。“然後就冇了，我爹返來拖了幾天死了，我娘半年後積鬱成疾也死了。”

杜洪聞言一怔，將酒碗按在桌上，沉聲道，“都死了。老爹走鏢的時候被流竄過來的悍賊砍了一刀，冇挨疇昔，死了。娘悲傷過分，爹身後不到半年，也死了。”杜洪的聲音沉穩安靜，聽不出多少哀思。“老頭子說得對，做人冇先學好，爹孃淒苦辛苦不知體恤，談何學劍。可惜，我冇機遇了。”

他看了眼張春明，張春明並未作聲，表示杜洪說完。

兩人沉默很久。

“彆提了，老頭子先是問我，家中有何人，家道如何，我答說家中有父母，家道貧寒，老父走鏢為生，冇想到老頭子俄然暴怒，說我不好幸虧家中貢獻長輩，就跑來這山中，可愛至極。做人冇學好，怎可學劍。”杜洪放下酒碗，添了些酒，持續說道，“我感覺老頭子說得挺有事理的。”

他先大大地吃了幾口菜，再喝了小半碗酒，吐出一口酒氣，“春哥兒，甚麼時候下山的，竟然跑到合陽城來了。”

“為何他們不死？？？”張春明一副瘋魔的模樣，咬牙切齒地問。

張春明也夾了幾筷子，冇想到味道還不錯。一邊吃一邊說，“前些日子被老頭子攆下山曆練，下山快半個月了。不曉得去哪兒曆練，就來找你蹭飯咯。哈哈。”

“我爹不自量力，接了鏢師才氣接的單。嗯，對，那些光陰他說村東的翠花不錯，想給我娶過來當媳婦兒。那是一個奧秘人發的票據，要求是保護一批貨從合陽到廬山城，三百裡路五百兩賞金，因為貨色很多很重。當日我爹正幸虧，他在鏢局乾了很多年，廬山合陽走了上百次，從未出過不對，掌櫃很賞識他破格晉升他為劣等鏢師，這個票據就當作晉升任務。”

“你曉得我爹這些年走鏢，都是一個唯唯諾諾的性子，對那些匪賊幫派都是卑躬屈膝，最後總能求得全麵，這就是為甚麼鏢局裡人很多都看不慣的啟事，他哪有甚麼高超的武功。隻是那日，大師都冇想到。也許是憋得久了，我爹就用了一刀，一刀就把那小我砍死了。劈飛了他的刀砍掉了他的頭。”杜洪說得竟然鎮靜起來，彷彿瞥見了父親利用那驚才絕豔的一刀，沉浸在設想中，不再言語。張春明也冷靜地設想著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