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涵就一口咬在冰塊上，自找寒酸，回嚼魏川之言，心中極不是滋味，立時辯駁道：“赤鷹大人之意，這當今天下不承平，這又作何解釋……此話還好說在蹉跎地，若在山外，恐怕赤鷹大人要遭人誹議了。”

“若都能像莫大人這般胸懷，天下豈不早就承平了嗎？”魏川冷冷一聲。

“哦！沈太醫何謂神醫啊，傳聞當年太後身為貴妃之時，六胎小產，已命定天奪，宮中太醫，束手無措，又是求神問道，也迴天乏術，而沈太醫召進宮中，隻取銀針一刺，藥開一方，保住龍胎，使得薛貴妃榮登皇後之位……卻不知厥後為何犯下了大錯……”說到此處，見沈義武神采陰沉，忙解釋道：“沈公子不要曲解，本官當時年幼，對此事不甚體味，並且葫蘆案案宗封禁於宣劍府，多年來，宮中禁議此事，以是無從得知打量，得遇沈家先人，就犯了查案的弊端，還望沈公子包涵。”

“哈哈哈，真是好笑，恕下官失禮了……哈哈哈……”莫子涵固然於高官麵前，仍舊仰製不住大笑：“如果真有神妖怪怪的話，那麼你我又何必四周馳驅，苟求儲存於人間，個個修成神仙，或者做個妖怪甚麼的，豈不清閒安閒，哈哈哈，這都是戲裡唱，書裡寫，純屬子虛烏有，術蠱之道，扯談亂編，亂來世人罷了，看破把戲的人，隻當一樂，皮鼓愚民，隻當有神可祭，有鬼畏忌……我隻道赤鷹大人學問賅博，洞明世理，卻不想也輕信於這些大話，哈哈哈……”

莫子涵聽這一群弟子言語當中，護著師父，笑話他理屈詞窮，當即推開世人，遠遠坐到一邊兒，肩頭起伏。

“有脾氣，方能給人留下深切印象，像沈某如許，打就躲，罵就跑，活了大半輩子，也冇幾小我曉得，月州城周遭百裡，人們也隻曉得有一個敗儘家業的不肖子，叫懶公子每天揹著葫蘆賣假膏藥。”說罷以後，沈義武將半葫蘆酒，一飲而儘，“嗨”得一聲，顯得極其暢快，也不知是因透露了內心話，還是美酒甜美，這一聲長歎，耐人尋味。

沈義武擠出難堪的一笑，“恰是家父。”四字出口，不由又將腰間葫蘆，雙手握在麵前，怔怔發楞。

沈義武暗自忸捏，若不是他閒中肇事，也不會令二人話不投機，因而來到莫子涵身邊坐下，淺笑道：“莫大人是堅信無鬼呢，還是在生魏大俠的氣呢？”

魏川坐下身子，歎口氣道：“莫大人這話就有些言不由衷了吧，六扇門所接重罪大案，恐怕案案見血，罪係性命，莫非這也叫承平……唉，不談這個了，實在也如莫大人以是為的那樣，這天下的確承平，天下間，還真找不到不颳風波的江河湖海呢……”言罷就取水進食，將興趣昂揚，欲與他激辯勝負的莫子涵冷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