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苦楚悠長的二胡聲從遠處的深巷中傳來,伴跟著二胡樂聲的是一聲聲衰老沙啞的歌聲,隻聽歌聲唱到:“神劍之軀,豪傑之名。伴君如伴虎,歸家三生幸,鳥儘弓藏,兔死狗烹,天子坐龍庭,文武命歸陰……”
“琴”和“劍”向來是士大夫身份的意味,李白曾言道:“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袖去,深藏身與名”,道儘了當代文人對劍的神馳,而琴更加四藝之首,“士無端不撤琴瑟”,琴能埋頭,琴能傳音,琴能品德,自古是文人士大夫最好的身心養性之具。
黑衣人道:“不敢不敢。鄙人在稼軒兄真人麵前不扯謊話,我此次前來倒是來請稼軒兄上路。”
辛棄疾也是劍術大師,對歐冶子和乾將莫邪天然再體味不過,隻道他們三人也是上古的鑄劍宗師,古往今來無人可及,現在卻聽得麵前這個黑衣人丁口聲聲指責乾將、莫邪佳耦的不是,心中微有不平,說道:“道兄既對鑄劍如此精通,想必是鑄劍大師,不知……”
辛棄疾生性豪宕,見來人避而不談,也未幾問,撚鬚笑道:“如許也好,請道兄進屋奉茶。”
辛棄疾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道兄公然是快人快語,不過還望道兄真名相告,也好讓辛或人曉得是誰送了辛某一程。”
風鬍子正色看著辛棄疾,好似看著一個不幸的病篤之人,緩緩的說道“命我取你性命之人,不是彆人,恰是你奉為神明的當今聖上―趙擴!”
辛棄疾沉聲道:“你也是一代宗師,莫非忠孝仁義四個字還得辛某教你不成?”
紅光又化成千萬道劍芒,四週一晃之間,就將漫天的妖風擊碎,又規複了紅日當頭的白天本來臉孔。辛棄疾展開眼來,此次看清楚,本來救本身性命的這道紅光是一把六尺多長的巨劍,巨劍擊退黑芒,彷彿有靈性普通,緩緩落入辛棄疾手中。
話音剛落,就瞥見從黑暗中回聲走出一人,身披玄色道袍,麵白不必,約四十歲高低,麵色陰沉,看不出任何神采。
辛棄疾兩年前受命於戍守京口,擔負鎮江知府,花甲之年,單身一人來到鎮江,有一天,他單獨來到京口北固亭散心,登高瞭望,懷古憶昔,六十年的屈辱經曆曆曆在麵前,心潮非常彭湃,寫下了名垂千古的佳作《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