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戛但是止，張迪彷彿發覺到我已經醒了。漸漸站起家來，朝向我，手中把玩的阿誰東西沉重地拖在了地上。

張迪的頭歪了歪，脖子上出哢吧哢吧的響聲。俄然她往前一撲，一把按住我的腳。我驚駭到了頂點，嘶喊著撲騰雙手，另一隻腳亂蹬，張迪的手卻一向像鉗子一樣緊緊抓著我的腳踝。

那彷彿是個公園，稠密的樹林前麵，一汪湖泊蕩著微波。水邊有一個身著紅裙子的小女孩，怔怔地望著湖麵。我走疇昔，小女孩看看我，抬起一隻手臂，指指湖麵。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細姨星……”一陣稚嫩童聲的兒歌傳出去，我滿腹猜疑地推開寢室的門，來到走廊。歌聲是從中間一間房傳來的，那房間的門虛掩著，暴露粉紅色的燈光。我走上前，向內裡看去。

一陣“咯咯”的嘲笑在我懷裡響起，我轉頭瞥見水裡的阿誰小女孩麵孔腫脹，一雙充血的大眼睛死死瞪著我。

“我叫浪費，小女人，你叫甚麼？我曉得你受了很多委曲，想不想把那些屬於你的東西都拿返來？”

我心中格登一下，惶恐地現阿誰被張迪拎在手裡的，竟然也是小我。從我的角度，隻能瞥見她低垂的腦袋，和有力地手臂。那人的頭拖在地上，看不見麵孔，但是我卻感受她還活著。

“你……你是張迪的mm？”我顫聲道：“張迪本來真的有個mm。”

“浪費，你要甚麼？”

那是甚麼？那塔內裡有甚麼？漫天的槐花香味，讓我充滿了力量。

“你看，”那小女孩對我說：“冇有了你，我能玩一整套的芭比，能穿上最貴的裙子，終究不消甚麼都分紅兩份了。”

我站起家來，渾身又濕又冷，凍得我牙齒顫抖。想起昏倒前的景象，我應當是從塔廟暗門被抓了出去，但現在四周除了暗中，甚麼也看不見。

我回身向後一看，隻見身後走廊的穿衣鏡上映出我的影子。那是一個渾身青紫腫脹的小女孩，泥水順著頭流下來。慘白的麵孔上都是被魚蝦啃噬的傷痕，灰濛濛的眼睛裡儘是泥沙，猩紅的血絲順著眼睛爬滿滿身。

那影子出“咯咯”的笑聲，俄然一陣北風劈麵而來，她竟然刹時就到了我的麵前，那張腫脹慘白，瞪著血紅眼睛的麵孔幾近貼上我的臉。

地板上那些水漬，彷彿是從張迪的身上流滴下來的。她黑影中的長不斷地滴著水，順著身材流到腳上，又流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