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要一壺茶、一些茶點。”擦肩而過期,清俊青年對酒坊仆人這般叮嚀道。
“少爺,請把穩。”清俊青年聲音醇和,可從他這說話語氣聽來,竟隻是個侍從身份。
女子一手擋住中午激烈光芒,探頭朝那處看去,正見著個雙轅馬車緩緩行來。
“部屬這就去辦。”方狄一拱手,就要出去。
“既然阿狄這般心誠,就拿著阿澄‘借’來財帛備輛馬車返來罷,這一起走來,你們家少爺我身子衰弱,也早受不住了。”少年懶懶打了個嗬欠,又揉一揉額角,看起來當真疲憊得很。
“這位公子如果不介懷話,與下同桌如何?”
“兩位客人有話好說,若真要打,也彆小店裡脫手。”老闆娘嬌聲巧笑,“懷玉先夫早亡,好不輕易做了這個謀生餬口,客人們打起來壞了店裡東西,也冇個當家人幫襯著,懷玉可就難辦了。”
前頭大道很靜,偶爾跑過一隻跳腳麻雀,倒冇甚麼彆動靜。
“你說一樣就一樣?你見過阿誰甚麼‘劍鬼’麼,就敢這裡說大話!”另一個喝多了拍腿大笑,醉眼昏黃地打著酒嗝,“要我說,指不定是哪個殺手啊悍賊,想做幾筆不要錢買賣,就順手要了他們性命!”他大手一揮,噴出兩口酒氣,“這江湖上本來就紛繁擾擾事情多,你大驚小怪做甚麼?膽量小就回家抱著老婆哭去,彆這裡丟人現眼!”
少女臉上紅彤彤赤霞一片,怒不成遏,手指把到腰間劍柄上就要拔劍,她前麵已經有人打了塊石頭出去,正中醉漢額頭,狠狠地敲出個紅印來。
“嗯。”這位少爺語聲輕柔,行動文雅有禮,但彷彿也有些內疚,即便是下了車,也是垂著頭,頭臉都被圍紫色絨毛中,讓人一時看不太逼真。
醉漢嘟噥幾句,卻被老闆娘連推帶搡摁到坐位上:“爺兒給懷玉個麵子,懷玉請你喝酒。”她把手裡酒罈塞給那醉漢,好言好語哄著。
柔嫩澄淨少年聲線,讓人實不好不睬會。
那是個能包容五六人寬廣馬車,前麵一根橫木攔著,拴著匹毛色如雪高頭大馬,車身非常精美,兩邊車窗都是由工匠巧手雕成,內裡還罩著一層錦布帷幔,車子行進時隨風飛舞,非常斑斕。
“打就打,文縐縐說甚麼廢話!”醉漢大眼一睜,拔刀就砍,賀祈言見狀也拔出劍來,沉心就要給他個經驗。
“仆人,按您叮嚀,部屬借到川資返來了。”青年手裡拎著個棉布包起大大承擔,進門後順手擱桌上,收回“砰”一聲脆響――那承擔裡東西,分量看來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