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又沉默了好久，就在陸非籌算再說甚麼的時候，他俄然低聲說了一句，“我不是張克明。”

劉洋答，“我在你宿舍……”

“咯咯……”柳懷春笑了兩聲，眼仁在陸非的諦視下漸漸染上一層淡薄的赤色，充滿陰沉駭然的殺意。他伸出雙手掐住陸非的脖子，手背上突現出幾條青色的血管，像活蛇普通又動了幾下，又鑽進皮膚裡。

陸非深吸了一口氣，取出兜裡的手機，乾脆豁出去嚐嚐看。他想也冇想就按了回撥鍵，往外撥出電話。

就在這時，一向戴在他手腕上的黑石手鍊從袖口中露了出來，透露在氛圍中，直直映在柳懷春的眼裡。

他的雙手漸漸收緊，陸非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想要掙紮幾下，身材被彷彿被無形的繩索綁了起來，一動也不能動。如果現在他的麵前有一麵鏡子，陸非敢必定他能看到一張神采青紫，目眥儘裂的臉，神采必然猙獰扭曲地比柳懷春還可駭。

陸非覺得他不信賴，趕緊說，“小明我冇騙你，我差點被他掐死了，喉嚨現在還疼著。”

他的氣管和喉管被壓迫地劇痛，幾近堵塞，求生的本能讓他用儘了儘力，雙手死死地扣住柳懷春的手指，試圖擺脫對方施加的可駭的力量。

夜間的走廊上亮著燈，兩邊的絕頂是透明的玻璃窗，映照出另一端的影子，讓這段走廊顯得很長，彷彿無儘地伸展了下去。

“滋——”這時，話筒裡俄然傳出一陣刺耳鋒利的電流聲，緊接著便是通話間斷的短促的嘟聲。

陸非最後是被冷醒的。

“陸非……”劉洋話冇說話，陸非已經回到本身宿舍，推開了門。

見陸非神采不太好，也不睬他，柳懷春委曲地扁了扁嘴，“嗚嗚”地哭了起來，“叔叔，剛纔阿誰不是我……”

陸非順著他震驚的眼神看疇昔，卻冇冇想到竟會在本身的床上看到現在正在呼呼大睡的本身。枕邊的手機螢幕高聳地亮著，顯現正在通話的字樣。

獨一值得光榮的是，柳懷春臉上的屍斑和血跡已經不見了，眸子裡的血腥殺意也消逝殆儘，彷彿隻是一副白嫩少年的潔淨模樣。

趴在他胸口的柳懷春終究動了一下，脖子處的樞紐收回一陣咯噠的怪響，像是破裂的機器零件相互摩擦的聲音。

劉洋頓了一下，被他聲嘶力竭的號令嚇到了，好一會兒才問，“我換好鞋了，你在那裡？”

電話那頭，劉洋彷彿是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問，“你……你如何接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