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下去的貓叫聲又昂揚起來,李遠之一個激靈,驀地展開眼睛,翻身坐起,窗外的天氣已黑,雙腿間的睡褲濕了一塊,整小我懶懶的,不想動,意猶未儘地回味著剛纔做的春夢。
“說甚麼混話!”老太爺跺著柺杖,怒聲喝道,又看了他兩眼,抬腳往屋內走去。
屋外的貓又叫了一聲,伴跟著咯吱咯吱的撓門聲,李遠之低咒了一聲,下床,去洗手間換了一身衣服,下樓開門,一隻三個月大的小黑貓正蹲在院子的水井邊,用貓爪子洗臉,見李遠之出來,衝著他低低叫了一聲,而後邁著貓步爬下台階,繞著他的小腿蹭癢癢。
“遠之,遠之,你如果不來,明天見到的必定是我的屍身……”沈煜聲嘶力竭,彷彿下一刻就要奔赴鬼域,一個筆挺筆挺的男人被一個彎的纏上,真夠糟心的。
“爺爺,冤枉啊!”李遠之神采微紅,握了握右手,感受上麵還殘留著小兄弟的熱度和硬度,眼角瞥見小叔嘴角憋笑,頓覺丟臉,翻了個白眼,說道:“我這是謄寫往生咒抄的,明天如果再寫一遍,我看我就要往生了。”
屋外的貓叫聲一聲急過一聲,淒厲如鬼哭,李遠之心煩氣躁,心想,這貓叫成如許,身上的毛必定已經一根根豎了起來,腦袋暈暈的,想醒醒不了,一個荒誕的動機浮上心頭,莫非是鬼壓床?
一碗飯吃完,李遠之又給小貓添了一碗,聽到客堂的電話響,忙疇昔接電話,剛拿起聽筒,沈煜的聲音穿過話筒,差點震破耳膜,“遠之,遠之,拯救,快來雲海……我艸,季變態,你離我遠點。”
不過,能賣出去的佛像都是清遠法師和小叔刻的,直到七歲那年,他賣出了第一個佛像,便被父親接回了家,而小叔則留在了廟裡。前幾年寺廟被市文物局重新整修,捯飭成了旅遊景點,小叔現在是寺廟的主持,如果能忽視他身上那套裝逼挺括的西裝的話,還是能看出來他是個和尚的,麵善眼淨,寶相寂靜。
“冇甚麼大礙的。”李馗語氣輕鬆,說:“壞了,再雕一個就是,也該是時候換個新的了,隻是明天的午餐怕是要遲些吃才行。”
李遠之捏著眉心,堅如盤石坐在沙發上,比及那邊冇聲了,才說:“等著,我去給你收屍。”
“臭小子,如何一臉縱慾過分的菜色,是不是又和沈煜出去廝混了?”老太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殷殷切切道:“年青人火氣旺,可也不能每天去酒吧夜店那種處所,遲早精儘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