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中夢[第1頁/共5頁]

“不對啊！”我“謔”一聲站起來。

“你嚎叫個甚麼？吵死了。”阿菀不耐煩地走出去。

可我一向冇比及她。你可曾設想過那種焦炙又不安的表情？頭不曉得擺哪側，甚麼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內裡的人潮喧鬨，男人在劃拳，女人在八卦，高甲戲現在是唱到了《桃花搭渡》。剛開端我還聞聲阿霞邊講電話邊沖廁所的聲音，鄉間屋子大，有纖細的反響，前麵她開了門走出去。我感覺本身孤零零的，還是和媽媽賴在一起比較放心，哪怕被她怒斥，便漸漸地坐起來。

不，必須從速分開這裡！我曲折著腿，用下蹲的姿式，一手按在山石上，一手摸索地往下慢滑。可坡又峻峭，石頭又冷硬，本來拽了根雜草，腳底不謹慎滑了下，整小我就像刹不住的車“唰”地滾落下去。隻曉得身上狠惡磕碰，鋒利的凸起透過牛仔褲劃傷了我的小腿。也很快，尖叫聲未完，我已經在一塊潮濕的空位上停下來了。

夜風吹得我很不舒暢，捏緊手機，無法隻好硬著頭皮跟阿霞去。

窗外響起爆仗聲，一陣蓋過一陣。阿菀全神灌輸地打她的遊戲，睫毛撲扇撲扇，長劉海擋住了眉毛。回想起來，她從小就這個髮型，一向冇變。我凝睇著她，本來已經很累，感冒藥又起了效，眼皮垂垂沉重……

能夠是二表哥他們吧。我一麵揮手叫他等等我，一麵跌跌撞撞地迎上去，可那光像在和我玩耍，不遠不近地保持了段間隔。

我轉了一圈，他不在。那麼，他在哪？

“阿菀，請給我倒杯水，好渴。”

彷彿過了好久，迷含混糊感受屋子裡人進人出，阿霞也返來了，在和誰說話。有小我把我搖醒：“阿生，彆睡，試膽小會開端啦！”“快，不去的是孬種，最後一名是小狗。”一群人一鬨而散，奮力往外跑，我頭很暈，全部屋子都在轉，但心想，我不是孬種也不要做小狗，也跟著走出去。遠遠地還瞥見大表哥穿戴新郎服，滿麵紅光地和人敬酒。

阿霞他們早就跑遠了，隻豐年幼的二仔要和我結伴。夜幕裡冇有玉輪，雲層烏壓壓地向西山集結，我們一前一後，沿著河岸跑。河水汩汩，花香盈盈，橋頭上盤桓著一個孤傲的人影，高瘦矗立。我顛末時，模糊感受他在黑暗中諦視我。一摸口袋，冇帶手機，但另有些光，二仔的手電筒直直照向火線。

呼了口氣，神智終究迴歸，耳畔傳來鞭炮煙花聲，手動了動，哦，在床上。本來是夢，夢到了六年前的事……不，那必然也隻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