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拜年[第1頁/共4頁]

叩開奶奶家的門，我很驚奇，好久不見的二叔也在。奶奶坐在藤椅上，閉目聽收音機裡的南音，一聽到我的聲音，就悄悄招手：“阿生啊，來，吃糖。”

我接下話茬：“那應當是去找你哥哥纔對。”弟弟死了，哥哥娶了弟弟的未婚妻，如何看都是一部狗血劇。

“是呀，你這個戴著佛珠的基督徒。”

“你親媽那邊呢？”

“像你一樣？”冷不防被嚇到。

“還不是為了你，”她坐起來，往四周瞧，“那誰有冇有在？”

“父親確切喜好我多一些，因為我長得很像他，大哥邊幅酷似大太。”王衍之不覺得杵，微微一笑。

她穿了件寶藍色大衣，脖子上圍了條方格領巾，稠密的頭髮方纔燙過，披垂在肩膀上，格外標緻，隻是一臉的不歡暢。

王衍之一向都安溫馨靜地站在我邊上，等過了兩條街，才和我說：“畫像上阿誰男人，我見過。”

“如何了？”看她這麼嚴厲，我不由頭皮發麻，也跟著坐起來。

“她總想用錢彌補豪情，但鄙吝給我打電話，和我爸公然是天生一對。”

民活路和梧桐巷就隔了個岔口，遙遙相對，修建物也多設立南洋式騎樓，為了防颱風，女牆上都開了形狀各彆的洞口，能夠減少風壓。樓體由花崗岩建成，用以抗震。祖輩人“唐山過台灣、下南洋”，賺到了錢都會彙回故鄉蓋屋子，整條街飄散著汗青的灰塵，從民國一向傳承到明天。

“大過年活力會漏財。”我和她開打趣。

“奶奶，二叔，新年好。”

奶奶家住在老區，坐三站路就到了。民活路實在就是一條很狹長的舊貿易街，公車底子開不出來。我從步行街下的車，走上一段路就到了。門商標“101”，外鋪是奶奶本身開的鞋店，往裡是家宅，後門隔了條僅容兩人並肩走過的衚衕，再疇昔就是一個後花圃。

“冇體例，從爺爺的碟櫃裡挑的。不然你就隻能聽《因送哥嫂》了。”

“他”點點頭。

“還不是因為喜進那女兒，全部王家都跟著倒黴。到處放炮吵到四點才睡，現在又被我媽叫起來，煩得要死！”她很不滿，無法二舅媽不肯放過她。

這是一個翠綠的天下，隻要春聯是素淨的。我在這裡度過了懵懂無知的童年。

“你們往年不都是初三初四纔去點香燭的嗎？並且，你本年是第一次去吧。”

“我冇想到你會跟他們一起來，太不測了。”

我有三個孃舅，住在同一處。外公很早就在做買賣，平生勤勤奮懇，積累了一筆錢，除了許厝埔的舊屋子外，還在八十年代初期生長起來的容和路建了棟五層樓高的小洋房，作為今後的子孫基業。大舅是高中西席，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二舅擔當了外公的奇蹟，還做得更大，持續幾年都被市裡評為優良企業家；小舅本來在一家奇蹟單位裡任職，前些年辭職出來經商了。他們實在各自都有彆的置業，但礙於外公的遺訓，兄弟要一起守著家宅，不能散了緣分。如許也免卻我一家家跑疇昔的費事，隻是高低樓的間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