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纏身[第1頁/共4頁]

佛珠上留有她的餘溫，令我心安。我口袋裡藏了個從寺廟裡求的護身符，還捐了一個月人為做香油錢，這是我少有的慷慨。百口的名字生辰住址都寫進了功德簿，披著黃色法衣的大師慈眉善目，念念有聲，從紅色淨瓶裡取出枝條拂過我的掌心。佛號雄渾，走出了好遠都能聽得見。

胸口還掛著一塊玉，玉能辟邪，上週咬咬牙去玉器店買的，分期付款，還附證書。真是全部武裝。統統的事我都冇有和爸媽說，怕他們擔憂，但也很能夠會換來媽媽一頓痛罵。

不，不要接！驚駭已經滲進了頭皮裡去了。

廁所被芭蕉掩映在前麵，設想者為了雅趣，站在樓道裡能夠聽到流水淙淙的聲音，製止掉一些難堪。

“你爸爸在廁所裡吐呢。”有人指了指外廊。

摸索地叫喊：“爸爸？媽媽？”門裡彷彿冇人。

他的頭動了一下，緩緩轉過來，對我一笑。

她冇事就好。我拿起爸爸的手機，打給他朋友。那邊吵得要命，滿是劃拳的聲音。大炮強說，我爸爸已經醉得不輕了，遲一點再送他返來。我問了地點，托他代為關照，我想本身疇昔接他。

她要扯掉，我用力地按住她的手，向來都未曾如許誠心腸對她說：“媽媽，你必然要戴著，保安然。”

我沉默了幾秒，問：“他冇帶手機？”

“爸爸。”我走疇昔拍他肩膀，想扶他起來。

他們在梧桐巷的幽篁館。提及來這還是八十年代初由王家出資建的，當時全市獨一這一座像樣的酒樓。包含幽篁館在內，整片區都是民國期間的騎樓，紅磚白牆，土稱“街屋”，因為年代太久而外層剝落。當局想拆掉又冇才氣重修，阿誰年代還冇有炒地盤如許的說法，厥後還是通過外洋華商會牽線，王意堂家屬又捐了一大筆錢來保護。

比來較少回家，每天電話聯絡，比疇前更殷切，內心很顧慮爸媽，可冇有體例。我清楚，它一向跟著我，偶爾現身，同我玩貓抓老鼠的遊戲。有人說，真正的可駭不在於你會看到甚麼，而在你看不到的東西。而二者我都不想曉得，更不肯意連累到我的家人，隻但願他們能闊彆這場惡夢。為此還特地網購了一尊手掌大的觀音像快遞迴家，叮嚀媽媽必然要好好供奉在家裡。二樓客堂本來就設了佛龕，每逢月朔十五都會敬香，但還是再加一層保險更好。

媽媽推開我，走疇昔接了：“喂……他不在呀，是我……甚麼……在那裡……曉得了，我這就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