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誠不得不感慨,吳小溪這一招實在是高超。就連他都辯駁不得甚麼。
吳小溪看出他的遲疑,含笑,“無妨,直管開口便是。”他用慈和的目光望著一向悶悶不樂的外孫,“是不是家裡又冇米糧了?不打緊,外祖父派了下人去取來,再給你們半斤醃肉,可好?”
吳小溪點點頭,捋著髯毛,嘴邊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長。
祖父語氣的不善令徐驥摔門而去。他是家中獨一的孩子,連個同齡的伴兒都冇有。生母吳氏生下他後不久,就因產後疾而亡故。本另有父親看顧,可祖母病逝後,父親也遠走肇慶,隻留下他一人與祖父相伴。
朱軒姝打著嗝,恨恨道:“我便不準你嫁,這本就不是甚麼好婚事!”
徐思誠呷摸著親家公的意義,想了一會兒,將目光對上了徐驥,俄然福誠意靈地明白了過來。他站起家,朝吳小溪行了一個大禮,“有勞親家公指導。”
裙裾掠過青磚,收回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遠。朱翊鈞乃至還來不及去諦聽,就再也聽不見了。
一個身穿道袍,頭戴東坡巾的男人飄然如仙,從正堂漸漸走了出來。他雖同徐思誠的年紀差未幾,但看上去可比他要年青,一口美髯隨風超脫,紅光滿麪皮膚白淨,走路行動輕巧,全不見老態。
“那是為了甚麼?”吳小溪摸了摸外孫,“另有甚麼事,能叫我們驥兒不開顏的。”
“莫急。”徐思誠將兒子的信又細心看了一遍,“你爹在信裡說了,若我們同意,為著你今後考慮,先除籍,上你外祖父家去掛個名兒。等今後他亡故了,再由公主提出來和離,屆時你再返來。”
徐思誠一怔,旋即苦笑一聲。親家公公然冇像他嘴上說的那麼輕鬆,內心還是極在乎的吧。
向來敏感的朱軒媖天然發覺到對她態度的竄改,不由笑了,“這般嚴峻做甚麼,又不是我出嫁了,就再回不得宮,同你做姐妹了。”
“驥兒,你如何想?”兩位長輩籌議的時候,並冇有特彆避諱孩子,此時吳小溪便問道,“同外祖父說說看。你須曉得,宦海之事可不是悶頭讀書就能學來的。且莫怕,說說看,如有錯處也無妨,都是自家人。”
內裡起先冇動靜,過了會兒,徐驥才滿臉不歡暢地開門。徐思誠高低一打量,不由笑了。孫子臉上雖欠都雅,可衣裳倒是換了潔淨的那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