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軒姝對母親說的這些並不很懂,但最後一句,她倒是明白的。
為著找到兒子,朱翊鈞本日的朝會都冇去。朝臣們倒也冇說甚麼,有幾個拎不清的倒是上了奏疏,但還冇送到司禮監,就讓內閣給扣下了。
鄭夢境起家,從她手裡謹慎接過朱常治,細細看了幾眼,讓都人將兒子送去房裡。“莫再吵著洗漱了,今兒就先如許吧。”
申時行乃至已經提早寫好了辭呈,就等著到時候遞上去了。
她最多,隻能到乾清宮,再往外倒是不能夠了。但隻要能離宮門近一點點,都是好的。
“陛下。”
宮門上的鎖被取下,垂垂翻開。鄭夢境的眼下抽了抽,後槽牙狠狠磨過一遍,又一遍。她驀地牽起女兒的手,“走,我們去乾清宮。”
大學士們倒不是因著皇子走丟,能瞭解朱翊鈞為人父的焦心之心。此事不但僅是內監錦衣衛保護倒黴,事情到現在都冇處理,屆時順天府高低都要有所連累。
朱軒姝瞄了眼上首如坐定般的母親,收回目光,不著陳跡地咬了一下唇。
縮在角落裡的孩子們不竭今後退,恐怕本身會是下一個遭了毒手的人。身後就是破敗了的牆,他們退無可退,眼裡的淚再也忍不住。
朱軒姝欣喜道:“不是另有旁人嗎?錦衣衛?另有順天府也出動了。”
固然現在吏部重奪回了銓選,但現任順天府尹倒是大學士們保舉的,當時候銓選還在內閣手中。這下捅了個大簍子,怕是他們五個都不能在天子手裡落下好來。
宮外一行人行動倉促,鄭夢境和朱翊鈞一夜未見的兩個兒子正叫人簇擁著入了宮。
朱常治搖點頭,又打了一個哈欠,趕快特長遮了。“皇姐,我不困。”嘴上這般說,眼皮子卻直打鬥。
鄭夢境難過地伸開手,懷裡空落落的。“母妃甚麼都不能做,隻能同個籠中鳥一樣。該到點兒吃了,就吃了。該歇了,就歇了。都說男兒誌在四方,可為何女子不能誌在四方?”
母親莫名其妙的話讓朱軒姝有些摸不著腦筋,“嗯?莫要再作女兒身?”
“快開門!”
在場合有人,除了朱常漵外,都愣住了。
夜幕漸漸地褪去,屋簷上的琉璃瓦叫朝霞曬得金碧光輝,金黃與霞紅交相輝映。
“姝兒。”鄭夢境望著一點點從屋簷上探出頭來的朝日,喃喃道,“如果再有下輩子,記得,千萬莫要生作女兒身。”
燭光下,一柄被粗心留在桌上的匕首泛著寒光,刺痛了朱常洵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