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捧著茶, 待涼了,才道:“去歲的京察,你也瞧見了,要不是有元輔壓著,底下的人怕是早就彈起來了。”
朱常漵返來的時候,已是有些晚了。他朝坐著的胡冬芸笑了笑,取了宮人端來的合巹酒,遞給對方,本身一飲而儘。
朱常漵想了又想,終究還是決定將趙誌皋向本身告黑狀的事給瞞下來。現在的他如同驚弓之鳥,並不敢賭身負帝王之職的父親對本身的信賴。
朱常漵天然同意這個做法。他看著父親,欲言又止。
“你皇妹午後身子有些不舒坦,朕一向不得空去看看。”朱翊鈞在上鑾駕前,叮嚀道,“早些回宮歇著,彆再夜裡頭看書了,謹慎熬壞了眼睛。”
出於對趙誌皋多年相處下來的體味,朱翊鈞能猜到對方接下去會如何做。“趙卿這幾天就會遞奏疏上來,要求致仕。”他喝了一口冷茶,打了個顫抖,卻也讓腦筋更加復甦了些,“朕籌算讓他留職,歸野抱病。”
胡冬芸背倚著牆,頭靠在朱常漵的肩上,“太子要對奴家說甚麼?”
朱常漵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準瞎想,和你冇乾係。”他歎道,“自武宗後,大明朝的帝王和皇太子,就冇有分開過京師的。不過此事我非去不成。”
胡冬芸身子一僵,有些不知所措。“為甚麼要離京?”她有些懊喪,才大婚冇幾日,就要和太子分開了嗎?是不是本身哪兒做的不好,讓太子不歡暢了?
現在隻要趙誌皋一退,內閣就會空出位置來。由誰來補這個缺?放眼朝中,哪個都不是最合適的。倘或吏部遞交上來的名單中,有一個是沈一貫的盟友呢?
婚禮的流程,禮部早就擬出來了,兩位新人也由人領著,一步步地做下來。
朱翊鈞笑了笑,“彆讓你母後擔憂。”又道,“今後還多了個工具,也彆讓太子妃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能夠早一點更的= =但是我寫著寫著趴在鍵盤上睡著了。臉上都是按鍵印子,好痛……
慈慶宮一向式微鎖,就等著皇太子歸去。殿裡的宮人們還在為大婚禮而繁忙著。做好的號衣取出來看幾遍,再收歸去,燈籠的糊紙全都拆了,換上新的,另有院中的花草,也需換更有喜氣的。
胡冬芸坐在慈慶宮的新房內,一雙大眼撲閃撲閃地打量著殿中的新氣象。和本身上返來完整不一樣了呢,就連帳子都從本來的清雅換成了熱烈的百子帳。
“另有甚麼事?”朱翊鈞覺得是兒子對本身這個決定有甚麼建議,“有甚麼話,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