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朱常漵撓了撓頭，低聲道，“母後曉得我的意義。”

鄭夢境淡淡道：“疇昔的，都已經疇昔了。你不見得對周後用情多深，隻是心存慚愧。”若真的用情至深，就不會廣納妃嬪，過夜旁人。“為了你這太子之位，先太子死了，皇宗子被廢了，洵兒被除籍遠走他鄉。朱由檢，你已經冇有多少時候去想疇昔了。”

胡冬芸不敢吱聲，臉倒是紅撲撲的，像是樹上剛摘下的新奇紅果子，苦澀適口的模樣。她將湯盅放在桌上，退回到本來的位置上，兩隻手藏在袖子裡不竭地扭著，眼睛盯著鞋尖看。

這下倒是換做朱翊鈞有些想懺悔了。他摸著鄭夢境開端圓潤起來的下巴, 左看看, 右瞧瞧，歎道：“不如還是換小我選吧, 讓胡氏留在翊坤宮給你做廚娘得了。”

單保見是將來的太子妃，非常見機地讓殿裡服侍的人都退後一些，給二人讓出些位置來。

“不錯，不錯。”朱翊鈞摸著下巴, “今後就讓她日日來給你做炊事，這是孝道，理應如此。”

朱常漵漸漸跪下，向鄭夢境磕了個頭。“兒臣，謝母後教誨。”

鄭夢境哭笑不得地將手打掉, “服侍人的廚娘能和皇太子妃比？陛下真真是會折騰人。”

“先前要曉得，朕就不下詔了。”先將人給劃出去，再留在宮裡頭做都人。已故的庶人王氏，可不就是這麼來的麼。“倒是憑白便宜了太子。”

鄭夢境點頭，“可不是。胡家生養的這個女兒，真真是不錯。”固然琴棋書畫上差了些，比不得另兩位淑女，但女子之道上，是真真的比淺顯人都要強上很多。

胡冬芸立即就又笑了，“不費事的。”她歡歡樂喜地端過了空碗，向朱常漵福了福身，邁著輕巧的步子分開。

鄭夢境假裝不歡暢，將身子扭去一邊兒，“陛下這是嫌棄奴家的女紅差了。”眼睛卻往朱翊鈞的臉上一蹭一蹭的，撩人得很。

這是他能夠再也走不出來的夢靨。

湯盅裡的湯水並未幾，朱常漵兩碗就喝完了。他將空碗給清算好了，往胡冬芸阿誰方向推了推，“有勞你跑這一趟了。”頓了頓，有些扭捏，“很好喝。”

“哦？”朱翊鈞挑眉，有些驚奇，再去細看，“是個秀外慧中的。”

胡冬芸發明太子對本身的態度變了，變得更加馴良了些。偶爾還會提出一起共遊禦花圃。她偷偷朝朱常漵的殘腿掃了一眼，悄悄咬著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