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漵不敢評價朱常洛是個甚麼樣的，於公於私都不想。但顧允成他卻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如許的人，竟還能高中，真真是奇特。依我看，反倒是徐駙馬可惜了，滿腹的學問，一腔報效國朝的熱血，生生被磋磨了這很多年。”

鄭夢境舉筷，隨便夾了一筷子小菜就粥嚥下一口。“我就當清清腸子了。”

“不懂？”鄭夢境朝他調侃一笑，“你會不懂？被人交口獎飾的朱常漵也會有一日不懂旁人說的是甚麼？”

鄭夢境將本身能想到的都說了一回，還感覺很多處所冇想到。“旁的東西我就不大懂了，此事你大可與徐駙馬、另有你皇叔父一起籌議個章程出來。你且年青，不知事，徐駙馬走南闖北見過很多事，你皇叔父也非平凡人，他們定能想出個好體例。”

天牢中剛用過一遍刑的顧允成像個廢人一樣躺在濕冷的地上。蟲子在他的傷處爬過，又麻又癢，也冇力量去抓撓。一隻螞蟻從他的發間爬出來，漸漸爬進了眼睛裡，他用力地眨了幾下眼，冇能將螞蟻給夾死，反倒令它變本加厲地往更深處爬去。

“你起來吧。”鄭夢境彆過甚，“今後……好好待神宗同我的孩子。”

鄭夢境不敢去看他，恐怕本身軟了心腸，“可洵兒已是為了你的太子位給逐出了宮。那日林鎮撫入宮你也是在的，怎得？都不記得了？”

本身自視甚高，最後到底還是讓鷹給啄了眼。

鄭夢境細思，“照你這麼說來，難道現在的科舉大為不妙？誰能包管高中之人就不會是顧允成這般的奸佞小人。”

月朗星稀，徹夜是個弄月的好日子。但鄭夢境卻偶然於此。她怔愣了好久，又將阿誰兔子重新撿了返來，緊緊握在掌內心。

“這事兒還不必勞動你孃舅，彆人在江陵，趕返來可不輕易。讓你舅母辦個花宴甚麼的，請那些商賈嫡妻來參議便好。再由你幾個表兄弟去說和一回，也能籌來很多錢了。”鄭夢境的算盤打得叮咚響。

鄭夢境翻了個白眼，“有甚麼不好的？能將錢拿來用就行了。大不了先以善舉的名義辦一個義書院，專供京中貧苦學子來講課讀書用。今後再漸漸往裡添人——你且看著吧，一開端可不會有太多人來的。有的人眼皮子淺，拿了盤費就想著霍霍光了。”

鄭夢境冇說話，聽著朱常漵拜彆的腳步聲，臉上的淚成串地落下。

朱常漵翻了前麵幾頁，看了看，然後直接翻到前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