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先生正襟端坐,啟唇道:“大抵是二十年前,秦朝攻滅虞國,我與令尊同遊燕趙之地,論劍、論詩,到最後又論天下事。”
“彼時,秦岱宗身負四道天龍氣運,擁兵八十萬,又有白翦、戚淵渟這等戰無不堪的虎將,強秦兼併六國已是發矇振槁之事,在武陽玩耍時,令尊好酒好菜的接待了我,我向他坦言要入仙陽做秦國皇子們的劍術教員,並邀他一同前去,可惜啊,令尊一口回絕,因為他不承認秦國推行的‘以殺止殺’的戰役之道。”
還債?
“好好好,兩位美女的警告,我都會服膺於心。”
“純陽,那位水鏡先生但是與你父親有交集?”
“嗬嗬,那天彷彿和令尊說了很多話,說的甚麼記不太清了,隻記得劍鬥時削平了幾座山頭,溪河也截流,最後我們都受了劍招重創,隻得各自領人退出疆場。”
行路途中,肖玉嬋獵奇地問道,因而,李純陽將昨夜劍決一事,奉告給了二人。
李純陽斟滿兩杯烈酒,與水鏡先生對飲,這場前人賭局,算是有了下落。
夜色昏黃,力士起轎抬著老丞相回了旅店,李純陽、肖玉嬋等人亦是在水鏡先生的聘請下進了館。
水鏡先生悄悄點頭,再道:“秦並六國後,本想著找機遇再和令尊參議一場,非論修為,隻論劍術,堂堂正正的對決,廣邀天下客來見證,老夫會親手打敗李劍詩,以杜悠悠眾口!”
“好,下一屆玄黃盛武,不管修為凹凸,李純陽必然赴約。”
聞言,李純陽伸手剛端起的酒杯愣住,又緩緩放下,他看著眼神果斷如炬的老先生,心中不由有一絲心傷,這場未竟之劍決,過了近十年也不肯放棄,老先生未免也太固執了。
這是恨意難消啊···
七國爭霸期間,曾有一場江湖論劍,評出了十位用劍妙手,父親和水鏡先生皆在其列,他們的春秋固然差了很多,但都愛好詩詞,常常在一起喝酒作詩,友情頗深,厥後因為一些變故,竟惹得父親與水鏡先生拔劍相向,劍鬥以後,二人不歡而散。
“嗬嗬,你不消那麼謹慎,接著吃,老夫給你講段故事,就當是下酒菜了。”
“長輩,多謝先生接待。”李純陽竭誠伸謝,放下劍袋,倒酒夾菜,也不拘束。
“嗬嗬,庶人之見,本不該顧慮於心,但有太多的人說,我水鏡自創的《鏡花水月》劍法,不如令尊的《俠客行》,如許的質疑,老夫至今不能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