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處是吾鄉。

當時候我才曉得。這個姓陳的天子弟子，曾經也是崇禎朝的進士。還插手過東林黨，但是滿族人兵臨城下，東林黨就作鳥雀散。大多數東林黨的餘孽，不是為君死節，而是放下了所謂的“莊嚴”，做了大明的貳臣。

公然，謝文湛當即端莊了起來，俊眉上翹，薄唇緊抿。乃至有點咬牙切齒：“說。”

到了故裡的那一天，氣候很陰沉。靠近古鈞台，有一座鈞窯博物館。我們先去的博物館。

一千多年前，我出世在古鈞台四周。出世的那一天，鈞窯窯口燒出了斑斕的海棠紅窯變。但我的母親卻因難堪產而死。我的頭上另有三個哥哥。因為如此，父親身小不太待見我。大抵，在我們鈞窯人家，兒子是勞動力。女兒隻是個賠錢貨罷了。

走出了博物館。文湛問我還想去那裡，我說了一個處所。他點了點頭。翻開了車載導航。很快就帶我去了阿誰處所。

小滿對此很感興趣，她說，如果有一名當官的老爺看上她就好了。就算當個通房丫環都情願。到時候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消乾活了。她還問我想嫁給甚麼人？嫁給甚麼人呢？我也不曉得。彷彿嫁人這件事很悠遠。我也冇有母親，不曉得嫁人的特彆意義在於甚麼。那些肥頭大耳的官老爺，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好看。

“甚麼都冇有了，爹爹冇了，哥哥冇了，小滿冇了。連窯口都冇了。”我自嘲一笑。攤開雙手――本來就預感獲得這些事情。何必傷春悲秋：“文湛，但是我還在。說不定我們正站在我的宅兆上麵。這是不是很奇異？”

故事，到這裡就完了。問文湛，他有甚麼設法。他摸了摸我的頭，寵溺地笑著。然後我伸開嘴，催他：“問你話呢！”被子一掀，就在現在，他猝不及防地覆上我的身子。然後，他端住了我的臉，用一個吻堵住我統統想說的話。

“這不奇異，生老病死，人的常態。”他拉過我的手：“白汐，這裡不是甚麼都冇有。有我在。我會一向在你身邊。”

但是這些宿世的事情，我向來冇有跟謝文湛說過。文湛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不該問的，也不會多問。隻要一次，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在事情，我在暖床。我暖了半天，他還在事情。因而我就嚷嚷了開來：“文湛，你忍心讓我一小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