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預感到不會是平常的話。

“放下甚麼？”她不懂。

開了門，地上有幾封從門縫裡塞出去的信，她踢到一邊，脫掉連衣裙，去浴室淋浴，再換上寢衣，翻開電視。她半躺在床上望著畫麵，卻又彷彿視而不見，重新至尾，冇有吸引她重視力的動靜。冇有動靜便是好動靜，她如許對本身說，俄然又想笑，時至本日，還在想著華善堂的事情。

這些年疇昔，在她的眼睛裡，何齊變得沉穩了，從神采、說話，到做事、走路的模樣。固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她卻曉得好久以來他過得都是如何一種餬口――長時候的手術，日夜倒置，常常熬到淩晨才歸去睡覺，體力上靠近極限，偶然候連發言的力量也冇有，但最首要的還是精力上的怠倦，目睹存亡拜彆，以及一幕又一幕的人間悲劇，而他又跟旁的大夫分歧，除了著一份職業以外，彷彿冇有其他的餬口，已經風俗了不再把人看作是一小我，而是一件件的物品。她曾覺得慈悲基金會每年九個月的事情能竄改這一狀況，現在才發明幫忙不大，他還是阿誰模樣，就跟宋繽寫的那篇烏茲彆克斯坦的文章裡一樣。

“送到了。”她答覆，約莫是因為太久冇聯絡了，信號又不大好，她感覺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非常。

“冇有甚麼，”他答覆，“隻想你換一個處所，疇昔的事情也就放下吧。”

陳效的語氣仍舊極其安靜，他持續說下去：“你分開香港的時候一向問甚麼時候是最後一次，好，我奉告你，上一次就是最後一次了。”

她緊握著方向盤,他的手伸過來，放在她的手背上,掌心很熱，讓她認識到本身的手有多冷。他的神采冇有特彆的竄改,也冇有立即把話說下去，但她能感受出背後隱含的嚴峻的決定,俄然感覺並非冇有阿誰能夠，事情會朝著陳效但願的阿誰方向生長下去。但這真的就是陳效想要的嗎,她看不透。

“見到他了？”陳效又問。

“見了。”她曉得他說的是誰，也從冇想過要假裝。

“你這算是甚麼？拿我送人？”她終究開口，不曉得他會不會聽出來，她說話的聲音很不天然，或者也會當作是越洋電話信號不好，她儘力節製著不想讓他聽出來，於內心深處卻又恰好相反，她但願他會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