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年翻開卷宗，抗磁砂民用配額一欄用藍筆圈著「優先匠人」四字，中間貼著孫中山客歲底巡查財務部時的手書便簽：「礦脈為民生之本，非權勢之私產」。墨跡邊沿因頻繁翻閱泛著毛邊，他摸出算籌，在桌麵排擠「書院-匠藝-民生」陣型，籌尖停在輿圖「星洲算籌書院」的紅點上——那邊用抗磁砂墨水寫著「以技換糧，共守共和」，筆跡因受潮微微暈開，像極了故鄉稻田的晨露。

王伯往爐子裡添了塊竹碳，火星濺在卷宗邊沿的《均輸術》算籌圖上：「寄往星洲的《三字經》到了，本地匠人拆開冊頁，用米湯刷出抗磁砂提純口訣。」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閃過一絲憂愁，「但南洋氣候潮濕，算籌墨水輕易見效，得想體例改進。」

暮色滲入辦公室時，陳墨年摸出父親留下的銀鎖，鎖芯的「算」字與算籌筒共振，顯形出鐵錨堂的密信：「皖北竹林轉地下，算理耕具已南下」。他將密信折成紙船，放入窗邊的抗磁砂魚缸，紙船隨水流漂向暗格——那邊藏著客歲底南京與鐵錨堂簽訂的《民內行藝共享和談》，用算籌編碼著「不涉南洋紛爭，專注江北民生」的君子商定。

秦淮河的槳聲燈影裡，陳墨年混鄙人班的人群中，算籌筒裡藏著新製的「耕織算籌」——籌身刻著棉麻抗磁紡織法與稻田聲波圖譜，後背印著「匠人同心，其利斷金」。路過「聚賢閣」琉璃廠分店時，掌櫃的朝他點頭，櫃檯下整齊碼著新到的「民生籌」與《工農商學技術手冊》，封皮用抗磁沙漿糊粘製，潮濕氣候會顯形出「耕讀傳家」的暗紋。

公元1913年1月15日，深冬的南都城覆蓋在薄霧中，財務部科員陳墨年對著蒸汽暖爐搓手，銅製算籌筒在掌心焐得發燙。他袖口的「工」字布紋繡著稻穗與齒輪交叉的圖案，那是南京臨時當局客歲頒佈的「民內行藝」徽章，中心嵌著極小的抗磁砂顆粒，在晨光中隨體溫悄悄振動，彷彿藏著未醒的春訊。

「賣糖葫蘆嘞！」熟諳的叫賣聲傳來，賣糖的年青人換成了個十六七歲的女人，袖口暴露半枚「耕讀」刺青。陳墨年摸出算籌敲擊竹筐，三長兩短的節拍裡，女人遞來包著糖霜的紙包，內裡是皖北匠人改進的「抗磁稻種」申明書，紙角蓋著鐵錨堂與南京農業部的雙章——前者是火焰般的鐵錨紋，後者是稻穗環抱的「民」字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