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算理新政十年打算》末頁，他在「太極差分機四號」草圖旁寫下：「以算理開新篇，以產業固國本。」墨跡未乾，窗外的差分機已規複運轉，飛輪投下的齒輪光影與雪光共舞，好像一幅等候破譯的算理密卷——在蒸汽與竹簡的交響中，大清的產業新政，正以奇特的節拍，叩擊著新期間的鐵門。

光緒帝將《算理新政十年打算》推過黃梨木案，硃批「鐵路優先」四字旁，西門子公司的拒簽講明仍刺目灼人。「詹愛卿，」他望著案頭的抗磁軌試樣，「京張線的抗磁層調試，洋人還在刁難？」

雪越下越大，光緒望著詹天佑倉促的背影，俄然想起《周髀算經》：「數之法，出於圓方。」他回身看向牆上的《大清產業圖》，從八達嶺到烏魯木齊的抗磁軌藍圖上，旗人算理生的監工點如算籌散落，終將連成複興產業的經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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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年1月，北京的深冬裹著鐵灰色的寒霧，頤和園昆明湖的冰麵裂出蛛網狀的紋路，冰縫間排泄的湖水凍成晶亮的冰棱，如同一幅被光陰分裂的古畫。光緒三十四年正月初七，玉瀾堂暖閣的銅爐燒得正旺，鎏金獸首爐蓋上的雲雷紋吐著細煙，將室內熏得暖融融的。光緒帝扶著窗台，掌心觸到窗框上班駁的包漿——那是乾隆朝留下的黃楊木細雕，現在卻被算理學院的匠人覆了一層抗磁漆，觸感溫潤中帶著金屬的冷硬。

窗外俄然傳來齒輪爆裂的巨響，差分機飛輪迸出火星。詹天佑神采驟變，抓起帽子便衝要出去，卻被光緒叫住。天子從樟木箱中取出錦盒，內裡是慈禧的金鑲玉算籌，雲雷紋間嵌著藐小齒輪。「供在差分機旁，」光緒輕聲道，「奉告匠人，算理之道，中西合璧方為大統。」

光緒指尖敲了敲圖紙角落的「西門子」署名，想起客歲總理衙門的爭論——德國公使曾以「技術安然」為由，要求京張鐵路改用普魯士鋼軌。「左文襄公西征時留下的《西域算理圖誌》，」他俄然道，「內裡的抗磁砂冶煉法，洋人破解了多少？」

九聲蒸汽鐘響俄然撞破寒霧，震得窗紙簌簌作響。光緒望向窗外，算理學院的鋼鐵煙囪正噴出白霧，太極差分機三號的飛輪切割著鉛灰色的天空。那台中西合璧的龐然大物上，《周髀算經》篆文與西門子軸承並列，好似光緒心中的鼎新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