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二十三年（1897年）仲秋，頤和園勤政殿的鎏金算籌香爐飄出冰片香，光緒將《算理科舉改製奏疏》推過黃梨木案，硃批「準奏」二字墨跡未乾，便見慈禧的翡翠護甲叩響《技工戶籍條例》：「天子可曾想過，算理兵若讀四書五經，誰來校準抗磁砂爐溫？」

是夜，光緒在瀛台挑燈講明《算理戰策》，見書中夾著小順偷偷塞來的《匠人輿情簡報》：官方作坊傳播「算籌一響，黃金萬兩」的歌謠，江南織匠用提花機織出算籌紋樣的貢品，乃至有秀才棄考插手算理書院。他摸出袖口的算籌，籌身「忠孝」二字被掌心焐得發亮，俄然貫穿慈禧的深意——不是否定算理入仕，而是要為匠人打造獨立於科舉的代價體係。

殿彆傳來算理兵的番號聲，光緒瞥見行列中有人佩帶「科舉無用」的臂章。他想起前日在算理書院，有匠人弟子竟能背誦《多少本來》卻不識「之乎者也」，但拆解蒸汽機的速率比洋技師快三倍。「或許皇額娘是對的，」他輕聲道，「算理文明當有本身的傳承之道。」

次日早朝，光緒宣佈設立「天工科」的旨意，卻在《上諭》中決計誇大「與科舉並行」的表述。當算理學院的蒸汽鐘為首批「算理舉人」敲響時，光緒重視到鐘體新刻的銘文：「匠以器用世，士以道傳心」——那是慈禧暗中命匠人刻下的警示。

慈禧凝睇著兒子的側臉，將密旨遞給李蓮英：「傳旨算理學院，設立『天工科』特考，凡通過蒸汽鐘校準、抗磁砂冶煉等實操者，可獲『算理舉人』頭銜，與科舉功名分庭抗禮。」她頓了頓，「但記著，技工畢竟是技工，莫讓他們生出坐而論道的動機。」

光緒接過密檔，見開端附動手產業行會的印信，此中「鐵錨堂」的雲雷紋戳記特彆奪目。當年，恰是鐵錨堂匠人在長崎船廠埋下抗磁砂滋擾裝配，現在他們的後輩卻在算理書院專攻「艦船磁引信破解」，從未翻開過《論語》。

「必能讓天下士人棄筆從籌？」慈禧截斷話頭，護甲劃過奏疏裡的「士人轉技工可免試」條目，「當年林則徐禁鴉片，你想禁的是民氣；現在算理禁的是無知，可這天下棋盤，總得有人執黑子，有人執白子。」她命李蓮英捧來《算理學院密檔》，扉頁貼著南洋海軍的《技工拒考請願書》：「十萬匠人聯名拒入科舉，你看看他們寫的：『算籌測量六合，不量八股文章』。」

頤和園的竹林裡，小順望著光緒遠去的背影，摸出袖中另一道密旨：「天工科考生永不準入翰林院」。竹風拂過他腰間的算籌，刻紋與科舉考生的玉佩收回分歧頻次的輕響，好似兩個平行天下的文明，在汗青長河中各自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