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各省設『算理通政司』，」慈禧轉動扳指，內側新鏨的「戶丁田畝」小篆映著燭火，「州縣衙門置算理主簿，凡人丁增減、田畝賦稅，皆用算籌造冊，三個月一報中樞。」雙喜翻開備忘錄新頁，玉簪尖劃過「算理戶籍法」條目：匠人需佩帶銅質編號牌，農戶分派「田畝算籌」，籌麵刻戶名、田界與應納糧數，筆跡以硃砂填塗，肉眼可辨。「老佛爺，雲南算理局報來抗磁砂畝產數據，」她遞上密摺，封皮火漆印著「鐵」字，「滇南匠人改進的磁石篩砂法，使礦脈分揀效力晉升三成。」

戌時，雙喜在算理局監製新鑄算籌。千根刻著《戶部則例》的銅籌整齊擺列，籌麵「完糧征稅」四字以陰文凸起，底部嵌著「丁醜年造」的青銅標簽，在燭火下清楚可見。「籌如棋子，」她對監工寺人樹模，「明刻法典，暗記年號，纔算懂了新政的裡子。」話未落，某根銅籌俄然從架上跌落，暴露標簽邊沿未磨平的「錨」形鑄痕——那是匠人偷刻的抵擋標記。

申時，慈禧召見軍機大臣，案上擺著直隸總督李鴻章送來的「算理練兵冊」。李鴻章叩首時，袖口滑落的金錶鏈晃過燭火，表蓋裂縫間暴露半片竹籌邊沿，模糊可見「忍」字刻紋。「淮軍算理炮隊已用英國黃銅經緯儀校準膛線，」他抬手時，懷錶蓋輕啟，竹籌與表內機芯齒輪悄悄咬合，「唯匠人戶籍軌製若推行，恐礙官方技術暢通。」慈禧挑眉：「暢通能夠，得讓朝廷瞥見暢通的路數。」她指向牆上的《大清理理輿圖》，每省算理局位置都用抗磁砂標出，「就像這圖上的磁石釘，釘住了，纔算數。」

亥時，紫禁城西北角樓的算歌更鼓響起。雙喜摸出袖中微型算籌，籌麵「忠」字下方的火棉塗層隨體溫顯形出一行小字：「鐵錨沉江，算理北上」。她想起白天李鴻章懷錶鏈上的竹籌閃影，俄然明白鐵錨堂的私語邏輯：所謂「鐵錨」，既是匠人構造的代號，也是「鐵竹算籌錨定皇權」的反諷。遠處慈寧宮的燭火還是透明，慈禧大抵還在批閱「算理勸農詔」，卻不知連李鴻章的西洋懷錶裡，都藏著官方算理的另一種演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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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三刻，雙喜在慈寧宮密檔庫查對各省報來的「算理黃冊」。江蘇冊頁裡，姑蘇匠人用磁石算籌記錄的絲織產量數據下，夾著半片繡著「鐵錨」的錦緞——這是鐵錨堂在江南織造局活動的陳跡。她將錦緞夾入「非常檔案」格，籌麵「蘇字肆號」暗紋與格架磁石產生微震，觸發暗格彈出同治帝未竟的《算理興國策》殘頁，上麵「數據無界」四字被硃砂圈了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