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早已化了,武昌的柳絮漫天飛舞。數據房的吏員們正在清算“火耗清厘服從表”,李煌看著“湖北賦稅透明度晉升三成”的記錄,俄然想起天子在乾清宮說的話:“算籌不但是算錢,是算民氣向背。”現在,他終究明白,那些龐大的算學公式背後,藏著的是一個帝王想要擦亮全部王朝的決計。
“常例?”嘉慶帝俄然從屏風後走出,指尖劃過賬冊上的“耗羨歸公”條目,“雍正爺推行火耗歸公,是讓你們在正稅以外再加二成五?”他的目光掃過“漢陽府火耗銀年均二十七萬兩”的記錄,想起宿世看過的“雍正新政”,聲音驀地冷下來,“這些銀子,夠養多少綠營兵?”
知府撲通跪下:“皇上,祖製……”
“按《民生稅則》算!”陳阿福舉著新製的青銅量鬥呈現,鬥身刻著“數據房監造”的火漆印,“畝產十擔以上的上田,稅銀一錢;中田八分……”他袖口的匠人徽記閃著光,“皇上說了,多收的糧,算學吏給你刻在田單上。”
這一晚,漢陽府的百姓發明,縣衙門口的石牆上多了幅彩繪:算學吏捧著算盤,工匠舉著量鬥,農夫扛著開荒犁,共同托著一輪紅日——那是陳阿福特地畫的“數據治世圖”,而圖中最奪目標,是嘉慶帝親手寫的八個大字:“火耗歸公,算盤歸民。”
三月初三,武昌知府衙門的青磚地上,十口朱漆木箱順次排開,箱蓋翻開的刹時,黴變的賬冊味混著油墨氣劈麵而來。林則徐握著旱菸杆的手緊了緊,望著滿地堆積的“火耗銀”記錄,俄然聞聲窗外算學吏的算盤聲密如急雨——那是李煌帶著二十個數據房吏員在現場核賬。
傍晚,林則徐送來密報:“查出前任知府將火耗銀半數存入和記錢莊,換得‘商股身契’。”嘉慶帝嘲笑,展開和珅貿易收集漫衍圖,漢陽府的紅點格外刺目:“告訴李煌,順藤摸瓜,把這些‘隱身股’都算到數據房的賬上——販子逐利冇錯,但要讓他們曉得,刀子比算盤更鋒利。”
深夜,武昌佈政司衙署,嘉慶帝盯著李煌核出的“火耗銀虛增四成”數據,俄然想起後代的“財務透明化”實際。“奉告數據房,”他在“養廉銀條例”上講明,“今後州縣官離職,需留《火耗明細圖》,紅筆標虛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