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明堂發話了:“大哥二哥,不早了,不如大師都先各自歸去安息吧,有甚麼事兒我們明早再議。”
柳氏一臉不滿,叉著腰就靠上前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說道:“你也曉得我們都是有孫兒的人了!三個小孫子十月生五穀養,一每天的長大,今後娶媳婦兒你讓他們住哪兒?”
蘇妁輕推開汪語蝶,取出襟間的帕子為她拭淚,“語蝶姐姐,來我房裡坐會兒吧。”說罷,她拉著汪語蝶回了本身房裡。
隻是好久後,各院兒裡的燈都還亮著,冇有人真的安息得下。
遊移半晌,蘇妁才強扯了個笑容:“姐姐放心,大哥與大嫂相敬如賓。”
二房的柳氏本來也想跟過來講些梯己話的,可見大嫂楊氏碰了一鼻子灰,便立馬刹住了那動機,誠懇站在原地冇動。
“蜜斯,您睡前不是說本日要晚起一些?”
蘇妁從被窩裡爬出半截身子,衝內裡喚道:“霜梅?”
“妁兒,聽我爹說,將那些奄奄一息的鐵勒人送至汪府,就是謝首輔教唆的。所圖便是待那些人身後將動靜放出,讓其他的鐵勒死士來找我爹尋仇!”說著,汪語蝶又痛恨的啜涕兩聲,眼中忿火灼灼。
兩房老爺立馬笑嘻嘻的接話:“好,好。”
現在舉家搬來了戊京, 天子腳下,她便更加覺的心慌。爹這類樸重愚衷的性子, 向來不屑那些虛與委蛇、曲意奉迎,委實不宜混跡宦海。位子爬得越高,她便越覺彷徨。
這一摟一哭的,桐氏也佯裝不下去了,伸手重拍了拍汪語蝶的背脊,話語中帶著疼惜:“你們姐妹倆回屋去好好聊吧,一會兒我讓霜梅將飯菜送去屋裡用。”
眼下秋收將過,各府招長工應需也就最後幾日了,如果錯過機遇便隻能等來年。故而時候告急, 刻不容緩。
事理天然都懂,汪語蝶也隻是內室裡宣泄兩句罷了,她天然不敢真的去找那人尋仇。隻嚶嚶垂泣好久後,才哽嚥著問道:“對了,你大哥……可還好?”
蘇妁倒是心中格登一聲!汪語蝶大她五歲,確曾是她閨中無話不談的好姐姐。隻是汪語蝶與大哥的事告吹以後便再無走動,前些日子又方纔經曆了喪夫之痛,蘇妁委實不知該如何待此人。
大師都忙得不成開交,唯有蘇妁的心機全放在偷書的事兒上。
既然後日便要隨爹爹搬去都城住了,那麼最後兩本書倒是能夠稍緩兩天再動手。待去了都城行動就便利很多,屆時不必再為了到手後還要趕回朗溪縣而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