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應勢而倒，就著那龐大的力道在地上滾了兩圈兒……

“對……對不起。”女人輕柔俯身，語氣輕柔。

跟著一縷自上淌瀉的細流，緩緩衝淨眼中的渾濁，謝正卿終是看到了些許亮光。

隻是謹慎如他，言語間自不會輕敵懶惰，仍一副悍戾野蠻的態度低喝道：“彆動！敢動一下你腦袋可就要搬場了！”

他臉孔無色，聲音降落渾厚，難掩骨子裡的驕貴傲慢，卻又比先前要客氣上很多。好似恩威並施，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兒。

他先是隔簾高呼一聲：“大人！”

女人將水囊收回，謹慎體貼道：“現下能夠瞥見了？”

“噢，好，好。”邊應著，女人怯縮的伸手接過謝正卿遞來的帕子。

刀光劍影伴著血肉橫飛，哀風颳過，捲走一片腥甜之氣。

不待她躺定看清來人，脖頸處已觸碰到一股子陰寒之氣。她不敢妄動的將餘光下劃，便見是一把短劍架在本身脖子上。

但在這時，他聽到不遠處有踩踏枯枝落葉的聲響，便起家藏於巨石前麵，附耳細心聆聽。那腳步聲輕巧徐緩，不是錦衣衛，也不是追兵。

瞥見是瞥見了，隻是眸中水霧尚未散去，入眼之物虛虛幻幻的，皆有些不逼真罷了。

那他挾持本身是想要做甚麼？死前拉個墊背的，鬼域路上找個嘮嗑的？明顯這些都不是。

謝正卿緊跟上前，單手往巨石上一撐，便將她鉗持在了懷中：“女人無需驚駭，我也隻是想請女人幫個小忙。”

一側的巨石下，坐著一個風韻奇秀的男人，看似弱冠而立之間，身軀凜冽，骨健筋強。

“哼——”一聲嘲謔的嘲笑，謝正卿收了短劍，插回腰間的暗鞘。

先前中了石灰臟彈以後，謝正卿已是雙目暫失光亮。馬車裡被石灰粉末侵襲，自是不能持續安坐於內。

“你……”女人不但是怕，眼中乃至另有些委曲：“你不是要我幫你擦潔淨眼睛嗎？”她方纔便是依他要求做的，又錯了甚麼？

現在謝正卿就立在她身前，那高大的身量將她籠在一片暗影當中。

錦衣衛畢竟個個都是功底深厚的妙手，初時因著對方的突入纔有些抵擋困難，但略加調劑便占儘了上風。雖亦有負傷，倒是無一死亡，倒是對方的黑衣人此時已死傷過半。

輿廂內空空如也……

“我眼中所進的是石灰粉，遇水生熱，如果方纔你那濕帕子當真擦到我的眼，怕是現在真的要瞎了。”他聲色降落，伴著些許的沙啞，陡峭啟口卻帶出莫名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