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騎馬之人漸行漸近了,蘇明堂纔看清來人竟是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很快那人便到了他跟前,緊勒一動手中韁繩,穩穩停在蘇府的大門口。前麵的馬車也緊跟著停了下來。
宋吉倨傲的斜覷一眼這副生麵孔, 昂著下巴拿腔拿調的“嗯”了一聲, 便回身帶著他往殿內走去。
她爹汪萼乃是官居正三品的翰林院學士,天然年年可受此殊榮。隻是她記得爹提過,這類禮遇僅四品之上官員可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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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
宋公公說的倒是出色,但隨即又認識到大人也隻是隨口一問罷了,並不會將這些話聽進內心去,畢竟皆是些女子用的東西。
而蘇伯伯……
“蘇伯伯有所不知,聖上之以是在壽誕之時賜百官禮品,便是為了均衡朝臣們為獻壽禮而大肆破鈔,故而積年來這千秋之禮都隻賜賚四品之上的官員。而蘇伯伯雖居五品,卻也得了聖上的犒賞,便證明聖上分外看重,故意提攜。”
“另有一件兒便是蜀地所貢的月華錦。暈繝粲煥,有如曉雨初霽誕出的彩練!傳聞此前獨一皇後孃娘一人穿過月華錦的鳳尾裙,這回倒是四妃均分得一匹呢。”
這話聽似欣喜,卻也讓蘇明堂在另一方麵開了竅。汪家蜜斯言下之意是說聖上的犒賞等因而對朝臣們所獻壽禮的回禮,那麼他一上不得朝堂無資格獻壽禮的五品參議,拿了這禮便劃一白拿?
而本來早該上馬車拜彆的汪語蝶這會兒也不想分開了,她想看看那些錦盒裡裝的都是些甚麼,歸去也好給爹覆命。便叮嚀馬伕在門外候著,本身則又回了蘇府。
罷了,乖順總歸是好的。略一深思,他便命道:“二品之上賜:白玉福祿快意尊一對兒,東珠一盒,西域進貢的虎魄美酒一壺,再並碧玉觴四隻。”
“宋公公,你還不下去儘快籌辦?”岑彥肅著一張臉提點道。
小寺人謹慎的挪著細碎步子上殿,接而頓首施禮,禮數一點兒不比麵聖時懶惰。
蘇明堂愣住。他這輩子不但未目睹過聖顏,乃至連紫禁城的樣兒都冇機遇見地,可現在竟有聖上親賜的禦禮自那紫禁城送至他手中!
汪語蝶回身在蘇明堂,桐氏,以及蘇妁的臉上掃了一圈兒,知他們定還未從駭怪中轉過彎兒來。畢竟自蘇伯伯入仕以來便久居郊縣,底子未見地過這些京中場麵。
正負手立於桌前細端那些聖物的蘇明堂,聞言迷惑轉頭。“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