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要他幫幫蘇女人。

蘇妁怔在原地，如尊泥塑木雕般，望著那空盤一動不動。

一時候，合座文武眾臣一個接一個的紛繁離席上堂前表衷心，獨餘汪萼幾人閉口不言。

上輩子不知這些，那是因著蘇妁始終幽居深閨，少見世麵。若非此次四周去做長工，她還不知民氣背後竟有這麼多見不得光的肮臟。

“準！”

傻丫頭，畢竟是玩兒不過那些老狐狸。簾幕後的謝正卿臉上仍溫笑殘存，可眸中卻迸出一股子狠厲。

待下人將墨硯端至堂前，他又小聲叮嚀身後：“岑彥你去將玉盤拿給蘇女人。”

席間眾臣也約莫看破了汪萼的企圖。畫龍點睛之說本就虛妄，汪大人這是硬將一個古來的傳說逼進非真即假的死衚衕裡！如果這龍當真能點睛拜彆，那便證明蘇家所言非虛。若非如此，隻能證明這是個假貨。

卻在這時，簾幕後阿誰幽沉的聲音再度響起，是謝首輔。“逸龍騰空照破穹，祥雲虧蔽映日流。此乃吉兆，天佑我大齊！”

……

接著又走近蘇妁, 像哄個小孩子似的溫言相勸：“妁兒莫哭, 誰如果欺負你啊自有汪伯伯替你做主！”

傳言畢竟是傳言，玉龍如何能夠真的騰空而去？聖上也非暴君，一定會見怪蘇家，隻是大師將這技術神乎其神的吹噓了半天，終究蘇家的顏麵怕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卑賤如泥了。

眾大臣屏氣靜待著接下來的這幕，簾幕後的謝首輔沉聲命道：“備筆墨！”

瞄了對過的首輔一眼後，朱譽晏又側頭看向肖皇後，帝後二人一個對視便明白對方此時在想甚麼。

汪萼捊著髯毛得誌的笑，回身回席位時小聲衝蘇妁丟下了句：“妁兒放心，汪伯伯信賴你。”

明知成果，可蘇妁不得不照做。她取筆沾墨，繼而煞有介事的往那龍的眼中點了一筆。

他的一個‘準’字，令蘇妁完整傻了眼！任憑她再伶牙俐齒，也不成能將死的說成活的。一條玉龍，想要讓它騰空，隻能把玉盤飛出去……

但是除此以外，再無彆的。

這會兒蘇妁隻一心驚駭了，也顧不上記仇，婁子越捅越大，如何結束？好好的一隻龍鳳呈祥玉盤，先是莫名的冇了龍眼，現在連龍也冇了！

席間眾大臣麵麵相覷。聖上說無龍，首輔說有龍。古有指鹿為馬，本日這是要……逼百官公開站隊？

“龍呢？”朱譽晏從榻椅中起家，翻開簾幕望望那玉盤，又望望蘇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