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謹慎,竹叢那處並未布錦衣衛。”岑彥微微彆了下頭,朝著身後輿廂中提示道。
馬車駐停,隻見謝正卿踩著步梯沉穩下車。他邊往房中走去,邊對著身後隨行的岑彥詢道:“我記得這院子的水榭中有一處高台?”
隻是再往稍遠些看,溪水之東光勢漸微, 隻模糊看到鬱鬱蔥蔥一片, 更加讓人感覺潮氣浸潤, 更顯沉著闃然。
翌日。
“讓人備些酒水小吃,送到琅琊台上去。”謝正卿狀似隨便的叮嚀完,便單身進屋了。
半個時候前, 就有錦衣衛來通報大人今晚會過來。故而前院兒的管家和後院兒的管事婆子們, 紛繁都叮囑妙手底下的人:今晚定要機警著點兒,該忙的忙完後就誠懇回屋, 彆再出來瞎漫步, 免得衝撞了那位大人物。
透過視窗,謝正卿也正往那處細心張望著。似是那邊的‘東西’已曉得了本身行跡透露,眼下一絲絲的動靜都冇敢再弄出。
就在這纖細的聲響堪堪收回之際, 岑彥腰間的鏽春刀業已拔出!他雙手合持著那刀,鳳眸細眯,狠狠盯死了竹叢那處。鋥亮的刀鋒在潔白月色下收回蕭蕭寒光。
隻是那夜幕下隱現的蔥蘢中,恍惚能看到一塊兒紅色東西,好似男人袍襟的裾角。以此為中間,待那‘東西’終究再一次往回挪解纜子時,謝正卿便看清了那大塊露於外的後襟。
當他抬眸看向謝首輔時,大人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稱心笑容業已平複了。
這會兒府裡自前院兒的大門,到中院兒謝首輔的居室, 整條路上皆點好了石燈籠,一起明光炳煥, 無幽不燭。
禮部侍朗趙景勝本來的府邸, 現在已成了謝首輔的宮外彆苑,雖一年半載的來不了一回,但仆人護院婆子丫環等, 都是長年養在府內,一應俱全。
紅燈皎月,謝正卿興趣倒是頗佳,撩起袍襟拾級而上,百尺高台堪堪啜口茶的工夫便登了頂。
四個丫環兩兩跪於同側,畢恭畢敬的候命於亭外的石基上。
這時已近中院兒的水榭,沿途有死水流淌,青溪瀉玉, 環繞池沼, 石燈暉映之下美不堪收。
他嘴角莫名噙起一抹興味,將馬車的莨綢窗簾一放,端身坐好,沉聲言道:“不過是隻野兔罷了,無需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快些將馬車停去中院兒吧。”
“是,大人。那處琅琊台百尺之高,春可觀花,夏可避暑,秋來聽雨,冬來賞雪。可儘觀府中前中後三院兒與擺佈跨院兒各處。”岑彥詳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