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方纔是新來的沈英端不穩食案才摔的,不信您看看她手上,另有未愈的傷疤呢!定是因著那傷她才端不好……”
“你們……”管家怒瞪著雙眼剛想怒斥,卻半路又嚥了歸去。這裡可不是□□下人的場合。
雖隻是空托,但高朋滿座之時產生這類失誤,足以令尚書府失了顏麵。一向候在門口調劑的管家見狀先是一驚,既而立馬趕了上來。
而謝正卿凝著身側這個丫頭,幽泉似的一雙冰眸中卻似有雲霧湧動。蘇妁?這是又偷到尚書府來了……
緊跟著,管家與那跌了一跤的丫環也向各位來賓賠罪,狼狽退下。
“大人, 實在本日下官也給汪府送請柬了, 隻是剛送到府上便得知有白事,下人便又將貼子收回來了。”說罷, 張尚書眼露似有似無的奸滑, 滿心覺得本身的這點兒小狡計能得首輔的讚美。
而堂外九曲迴廊的拐角處,此時卻接連響起了“啪”“啪”兩聲!
很快席間便規複了熱烈氛圍,觥籌交叉,批評美人舞姬。
隻見兩個女人委曲的捂著臉,纖纖素手蓋不住麵龐兒上那緋紅的大掌印子。
本來謝正卿偶然留意這些個下人,隻是當他在劈麵的張尚書臉上看到了絲駭怪之色時,才頗覺獵奇的彆過甚,瞥了眼身側的丫環。
前廳這會兒正在演出的是官方雜耍戲,雖是些不登風雅的,但喜添麟兒這類事多是求個熱烈喜慶,故而雅俗共賞倒也並無不成。
此時, 身著藕荷滾雪細紗的丫環們, 正端著朱漆描金托盤自廳門處魚貫而入。
丫環們自知上桌所坐皆是高朋中的高朋,故而上菜時眼都不敢抬一下,隻恭敬的屈著膝,謹慎盯動手中的食案和桌子。
丫環們上完了菜,又排成整齊的一列往外退去。隻是此中一個丫環不知是手抖了,還是腳軟了,竟俄然歪了一下砸掉了沈英手中的食案!
歌姬聲色脆美,似珠落玉盤,迤邐不斷。紅衣舞姬們也拖著長裙水袖呈現在勾闌之上,伴著鼓樂聲邁開輕巧的腳步,跟著那大紅的綢吊高低翻飛,衣袂飄飄,舞姿妙曼。
這個成果是謝正卿所不恥的。他但願死的人是敢與他刀劍相向的汪萼,縱是後代該受連累, 也僅僅是一刀之罪,而不是現在這般。汪家的女兒被擄,成果可想而知。
兩丫頭剛回身,又聽身後添了句:“沈英就彆去了,既然手上有傷,不能再出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