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彥聞聽後隻輕“嗯”了一聲,既而拽了上馬韁繩往前挪了兩步,到馬車窗牖旁朝著內裡小聲稟道:“大人,您之前交代的那事兒業已辦好了。”
落到嘴邊兒澀澀的……
天呐,上回蘇家人到這般全時,還是接宋吉那道要命的聖旨時。
直到那門開啟複又闔上,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了,蘇妁才真的舒了一口氣。
蘇妁攤開雙手的掌心,看著那剛有結痂之意的戒尺抽傷,心中設想著舊傷未愈又將添新傷的悲慘遠景……
隻是想到現在動靜越鬨越大,蘇妁也是深感頭疼。今晚在尚書府見了那麼多大官兒,也不知內裡是否有國子監祭酒杜淼,和太常寺卿莊恒。如果有他們在,以後再去府上偷書時會否被認出來?
大伯家有兩子一女,女兒嫁出去了,兩個兒子卻在府裡立室生子,三輩兒八口人擠在兩個小套院兒裡。二伯家就更困難了,所生三個皆為男娃,現在老長幼小十一口人擠在那兩處小院子裡。
“也罷,今晚還是先去陪陪二夫人,你且歸去好好服侍四夫人安息。”說罷,他眼尾唇角噙著絲笑意往書房外走去,將蘇妁閃在了身後。
緊接著身後又傳來兩聲哀嚎,他充耳不聞,隻感覺如那些秋蟬一樣聒噪,擾了這喧鬨的夜色。
剩下的兩冊書一日不偷回,她便食不知味,夜不安寐。為了蘇家高低三十六口人的腦袋早日保住,此事件早不宜遲。
尚書府大門外是百官點頭恭立相送。
謝正卿的視野自她那閃動不定的雙眸, 下移至被咬的更加殷紅的唇瓣, 以後再稍稍下流了些,情不自禁的掃了眼那被書卷撐的更加鼓囊的合歡襟……
陣容赫赫的一行車隊,在這寂靜夜裡行駛在戊京的官道上,顯得格外浩大。
她冒充身份亂來他當然是有點兒壞,可這裡掩蔽身份的又何止她一人?
謝正卿麵色略顯尷尬的揮開身邊世人,獨獨一把抓住了管家的領褖!那副高慢俊顏自有醉玉頹山之勢,直接將管家嚇的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
但是如何才一個不留意兒,這門檻兒竟不知被誰給提晨安了返來?
想及此,她不由得暗笑。阿誰張尚書目達耳通,看似有百龍之智,但還不是被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給龍頭鋸角虎口拔牙了?眼下既然書順利偷了返來,她便又放心了一分,蘇府的朝氣已有八成了。
尚書府的晚宴,終究在謝首輔回前廳不久後結束了。官員來賓們離席後紛繁靠向兩側恭立靜候,自發的閃出中間一道較為寬廣的門路,謙遜當朝首輔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