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待今後了!”謝正卿出言打斷,眯眼睨著張茂:“本日之事本日畢。”說罷,微微側頭瞥了眼岑彥,“就賞他三巴掌吧。”
見蘇妁抬起視線,他立馬斂了斂嘴角那瑰異的笑容,一併也將眼神移向一旁。既而聲色沉酣:“這是為何?”
就在先前,謝首輔自書房返來時,還豪放的與諸位大人共飲了十數杯!似是顛末一翻憩息以後表情大好,故意將這期間漏下的酒給補返來。
謝正卿不苟談笑的走在中間,足下盤跚,對兩旁正向本身施禮的世人視若無睹。而緊隨厥後的岑彥則左手握著腰間刀柄,右手虛扶著大人,清雋的臉上凝著謹慎之態。
四月秀葽,蒲月鳴蜩。臨安城現在恰是傍晚冥冥,冷峭的夜風伴著秋蟬噪聲蕭蕭而起,吵得窗牖亦跟著窣窣作響。
幸虧前有管家,後有岑彥,擺佈又有諸位大臣。世人相扶之下首輔大人也隻是身子歪了歪,並無大礙。
傲視著被狠狠摔於地上的管家,謝正卿淡然一笑,回身往尚書府大門處走去。
謝正卿麵色略顯尷尬的揮開身邊世人,獨獨一把抓住了管家的領褖!那副高慢俊顏自有醉玉頹山之勢,直接將管家嚇的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
謝正卿的視野自她那閃動不定的雙眸,下移至被咬的更加殷紅的唇瓣,以後再稍稍下流了些,情不自禁的掃了眼那被書卷撐的更加鼓囊的合歡襟……
“也罷,今晚還是先去陪陪二夫人,你且歸去好好服侍四夫人安息。”說罷,他眼尾唇角噙著絲笑意往書房外走去,將蘇妁閃在了身後。
一掌下去,已是口鼻湧血。
“謝大人,是下官管束不嚴,還請大人恕罪。下官今後定會……”
這時張尚書也趕快上前,先是細心瞧了瞧首輔大人的袍裾有無沾臟,見無一絲灰塵才稍稍放心,看來方纔這一跤並未碰到哪兒。
竟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兩句詞:胸藏文墨懷若穀,腹有詩書氣自華。
“熬得住……”獨守空房的孤單?她一未出閨閣的女人家,怎的情急之下竟冒出了這麼一句!不定是從哪個話本上看來的鰥魚渴鳳,曠夫怨女。
她冒充身份亂來他當然是有點兒壞,可這裡掩蔽身份的又何止她一人?
但是如何才一個不留意兒,這門檻兒竟不知被誰給提晨安了返來?
因著前院兒大廳的筵席仍在停止,尚書府的大門並未上鎖,故而蘇妁逃離尚書府時倒還算順利。隻隨便給門房編了個幫某位大人出去看看馬車的來由,就輕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