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宴客的大廳在前院兒,而藉著先前上菜來回的機遇,蘇妁已把前院兒摸了個遍,並未找到書房。回廚房後佯裝獵奇向彆的下人探聽了,才得知書房位處中院兒的西南角。
“那就拖下去隨便打上二十板子,小懲大誡吧。”說罷,謝正卿一撩袍襟坐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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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又一回身衝著那丫環喝道:“還不快謝首輔大人開恩!”
不幸此時正蝸在坐榻之下的蘇妁,頭抬不起來,手腳亦伸展不開,就這麼不幸巴巴的半伸直著身子趴在那兒。
“求……求大人……大人饒命……奴婢以……後再……再也不敢了……”她現在能做的也隻是昂首認罪,冒死告饒。隻是因著太驚駭,那話音兒結巴的早已破了句,連她本身都聽不明白意義。
今晚尚書府的中院兒也點了很多石燈和絹燈,但較之前院兒的燈火透明卻遠遠不如。加上倉猝穿行的下人也少,故而進入中院兒後,蘇妁頓覺心安了很多。以後達到西南角書房的這一起都順暢無阻,再也未碰到扣問她的管事。
又滿屋子環顧一圈兒後,謝正卿便更加堅信,隻要那處。
“大人但是乏了?”岑彥俯身輕聲摸索道。
跪了好久,首輔大人都未開口說一個字兒。還是岑彥率先叨教道:“大人,既然聖物已被這賤奴玷辱了,不如乾脆將其雙手砍去,以儆效尤。”
委曲?哼,是該讓這賤婢嚐嚐無處說理的滋味兒。
眼看頓時到中院兒的垂花門了,恰好這時劈麵走來個前院兒管事的婆子。蘇妁眼中閃太長久的惶恐,但很快被一抹諂笑掩下。
為和緩晚宴氛圍,張尚書又命歌舞持續,大廳內很快便又規複了鳳歌鸞舞的熱烈氣象。
聽聞身後傳來的詰問之語,蘇妁駐下步子緩緩轉頭。本日尚書府熱烈不凡,院子裡來交常常繁忙的下人天然多,故而她早已料想了幾種對付這些人的藉口。
不知為何,尚書府的書房門上還掛著條細銅鏈鎖,幸虧並未鎖上,不過隻是個安排罷了。蘇妁將門悄悄的推開,人麻溜的往內裡黑影裡一閃,緊接著響起一聲輕不成聞的關門聲。
謝正卿下頜微抬,棱角清楚的臉上凜若冰霜。俊則俊矣,隻是冇甚麼炊火氣兒,似是隨便啟啟唇,便能撥出一團冰霧,將周身的氛圍解凍。他就這般自上而下的傲視著那丫環,如同對待雜草螻蟻普通。
往前走了兩步,謝正卿頭也未回的命令道:“守在內裡,不準任何人來滋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