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晨悄悄聽著,一碗粥隻喝了一半。她放下勺子,輕聲問道,“……你是說,二夫人院子裡的雲汐女人也被髮賣了麼?”
嗓子疼得跟火燒火燎似的……她閉著眼,迷含混糊喚了芷蘭一聲,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昨早晨她已經把芷蘭打發還去睡覺了……
卻說蘇謹晨昏睡這三日,也恰是陳家最人仰馬翻的三日。
“……這處所不是您該來的!”蘇謹晨胡亂擦掉臉上的眼淚,又想起本身現在衣裳不整的模樣……忙用被子掩住胸口,強裝平靜道,“您還是從速走吧!不然叫人瞥見,奴婢真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本來初十那晚,世人念著老夫人壽辰,誰也不敢把陳逸鴻做的肮臟事說給她聽。
身子俄然被人和順地扶起,下一刻熱水已經送到嘴邊。
芷蘭甜甜一笑,直到看她乖乖把勺裡的粥吃光,才又低頭給她舀了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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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怕……
也不知他……
蘇謹晨不敢置信地伸開雙眸。
“還要麼?”那人在耳邊和順問道。
……等她再醒過來,天已經大亮了。
期間他們幾人究竟說了甚麼,外人天然無從得知,隻是在院子裡掃地的丫頭卻多次三番地聞聲屋子裡傳出杯盞落地聲,大夫人低低抽泣聲,三少爺苦苦告饒聲……想來老夫人對此事必然是動了大怒。不然如果換做昔日,莫說大老爺這般打三少爺,就是在他身上戳上他一指頭,都會被護短的老夫人罵上半日。
環住她腰身的手暖和有力,彷彿手裡是件易碎的瓷器般謹慎翼翼把她攬在懷裡。
大夫人則是有磨難言——廖燕婉本是她接出去的,現在出了這等的醜事,一邊是弟弟弟妹見怪抱怨,另一邊老夫人跟大老爺亦是怪她孃家教女無方,連帶著對她也大為不滿,少不得言語相辱。大夫人是以更加的鬱結於心,不得紓解。她本就有不敷之症,這下羞憤交集高低也實實在在病了一場。隻是她為人非常要強,人前也未曾閃現半分,隻咬嘴了牙往肚子裡咽,待到前麵病情日趨重了起來,尋醫問藥個冇完……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
蘇謹晨接連燒了幾日,現在雖好了,精力到底不比疇前,芷蘭喂她吃了粥,又奉侍她喝過藥,兩人倚在床頭說了一會兒梯己話,蘇謹晨又昏昏沉甜睡了疇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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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謹晨心頭一熱。
少女貪婪地汲取著男人身上的暖和,和順地依偎在他懷裡,一口一口,把碗裡的水喝了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