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對視,誰也冇有說話。
她當初到底為甚麼要和宋淮周夕悅膠葛,為甚麼要讓她這麼晚才曉得宋綏的情意!如果、如果當年她未曾冷淡宋綏去靠近宋淮……
她不是死了嗎?如何能再次展開眼?莫非是宋綏又一次把她從鬼門關拉了返來?
那一刻,路言兮心底的不甘達到了頂點。
固然隻是應了一個字,她也很高興了。
等看清四周的環境,她才曉得這不是在病院。
這一天她已經不太記得,因為八年前的她幾近都是這麼菸酒加身日夜倒置渾渾噩噩過的,常常不知今夕何夕。
這裡是……她在外洋留學時住的公寓?!!
她儘力撐著,就想多看他一眼,哪怕隻是多一眼。
路言兮呆在原地。
再看一眼本身的穿著,不是寢衣,更像是從內裡返來冇有沐浴冇有換下衣服就這麼醉醺醺睡下。
緊緊握著。
再次展開眼……
以是,她是真的回到了八年前!
想必她昨晚又是出去廝混酣醉返來。
鏡子裡的人髮質枯黃,麵龐肥胖麵色蕉萃,但這確確實在是她本身的臉!是她在外洋留學時的臉!
再次展開眼!
她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路言兮驚坐起來。
但是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嗯。”他終究情願應她。
病床上躺著一個女孩,她已描述乾枯。病床邊坐著一個男人,男人一身白大褂,他麵龐清冷超脫,眼下青影很深,像是好久冇有歇息好,狀況不是很好。
這是路言兮此時最想和宋綏說的話,但她不敢說。她怕她說了,宋綏會更放不下,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活著的宋綏卻要接受萬般痛苦百般折磨。
“綏哥哥。”
她返來了,她返來了,回到了統統尚未冇有開端之前!
忙摸索脫手機看日期。
女孩的氣味已經很微小,展開眼看他都很吃力。她彷彿有千言萬語要與他說,臨了結髮明甚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綏、綏哥哥。”有一滴淚從她眼角滾落下來,“我、我要走了,我、我走今後,你、你把我葬在我、我爸媽中間,葬禮、葬禮不消辦得太昌大,簡樸、簡樸一點就行。辦、辦完我的葬禮,你、你請三天假在、在家好好歇息,等、等歇息好,你、你再回病院上班。好、好好上班,好好餬口,連、連帶我的那一份。”
他握住女孩的手。
路言兮再也撐不住,眼睛閉上之際,她看到阿誰向來話少冷沉、運籌帷幄的人眼角落下一滴淚,滾燙的眼淚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竟是八年前!
看到鏡子裡映出來的麵孔,路言兮抬手捂著臉低低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