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賀淵與薛雲舟到很晚才睡,而忠義侯府的外書房卻徹夜點著燈,薛衝在內裡急得團團轉,將一乾部屬罵得狗血淋頭。
天子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磕磕巴巴道:“皇叔父言之有理,那就將忠義侯降爵,降為忠義伯。”
賀淵麵不改色地低頭看狀紙,又命身邊的寺人拿疇昔給百官傳閱,淡聲道:“既然有人告禦狀,那就將狀紙呈到禦前吧。”
官員們目瞪口呆,齊齊看向賀淵:這是您老安排好的吧?
賀淵抬眼四顧:“這些百姓都是你集結過來的?”
群臣嘩然。
少年天子冇有看到薛衝,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下認識朝賀淵看了一眼,正巧對上賀淵投過來的沉冷的目光,不由抿緊嘴唇,麵色緊繃。
天子看著擺在麵前的一條又一條罪證,滿身有力,沉默很久後顫顫開口:“以皇叔父的意義,該當如何措置忠義侯?”
翌日早朝,薛衝乞假缺席,文武百官竊保私語。
賀淵冷冷道:“皇上還想著留他爵位?你可知現在內裡是如何罵他,如何罵皇上的?”
拿到狀紙的官員手一抖,差點將狀紙扔了,可這是攝政王讓看的,他隻好硬著頭皮看了。
不消少年天子開口,賀淵已經叮嚀下去:“看看是誰在伐鼓。”
此時多數官員們心中獨一的設法就是:幸虧他要拿捏的是忠義侯,不是我。
賀淵微微抬了抬下巴:“砍。”
百官看到如許的場景並不奇特,可出乎他們料想的是,宮門外竟然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百姓,黑壓壓一片一嚮往內涵長出去很遠。
薛雲清的話音剛落,百姓們便沸騰起來,有大嗓門的振臂高呼:“忠義侯拋妻棄子、暗害兄長、逼迫百姓!忠義侯不配忠義二字!請王爺做主!”
高子明聽到“手腳齊備”四個字,身子幾不成見地顫了一下,他天然聽得懂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如果他不共同,那他們就不成妙手腳齊備了。更何況攝政王的名聲他早就有所耳聞,單看這牢內的各式刑具便能夠曉得,斷手斷腳絕對是最輕的懲罰,如果惹怒了這個攝政王,他能夠搬出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刑。
賀淵見他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模樣,隻好從袖中再取出一份證詞:“他襲爵後將族中田畝重新分派,良田十足收歸己有,那些瘠薄之地分給了旁支,他更是放縱底下的人逼迫百姓,這些罪證還不敷?”
可他的但願很快就落了空,當年薛廣留下的血書,再加上高子明出麵認罪的供詞,很快就一同呈到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