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音眼睛困得快睜不開了,當下也不客氣,當即站起來,把坐位讓給他。
裴照棠漫步走來,繞到她身後,傾身看她案上的帳本數量,輕笑道:“才六本,就喊累。這讓每天要看二十本的我,情何故堪?”
固然他是上京的權貴,見慣了美色,但她還算有點特性的,她自傲不比都城的名媛閨秀差多少。
再看他邊幅漂亮,刀削般深切的臉,冷峻剛毅,氣度昂軒,與阿誰俊得像天上仙君的妹夫比擬,亦毫不減色。
裴照棠修眉一挑,甚麼東西這麼“首要”,需他親身送到浴房?
因為他是藍音的爹,秦柏冇受他的大禮,搶在他跪下的時候將他扶起,藍中禹更是惶恐不安。
藍音驚奇,仰臉看他,“你哪來那麼多帳本可看?”
宿世她固然嫁為人婦,但隻是個側室,管家的權務如何也落不到她手上的。而這一世嫁入裴家,不測獲得了公婆的愛好,本日被交予管家之任。
秦柏哼笑,“彆歡暢太早了,是不是魏徵本人,還等察鑒。”
一見到他,立即躬身施禮,“下官拜見……”
皇後說了,此人是定元十七年十一月十一日生的,詐死逃出皇宮的那一天,是正月初二,正逢新春佳節。
每天不能睡懶覺,就連養花飼草的閒心也冇有了,整日都在跟桂媽媽學習古板有趣的持家之道。
裴照棠目光往她身上一掃,暖和道:“天氣不早了,你先去洗漱吧。這些賬目,我幫你看就是。”
秦柏嗤笑,不曉得該說他聰明,還是說他笨拙。
“你比來瘦了很多。”裴照棠晚間回房,就又見到嬌妻在油燈下看賬。
秦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與你無關,你無需曉得。”
轉頭對郭凜沉聲叮嚀:“今晚,籌辦前去若水縣捉人。”
隨行的郭凜毫不粉飾地表達狂喜,聲音比平時宏亮幾分,“太好了!那人找到了,我們這個月就能順利回京交差了!”
那麼,就他了。
俄然一陣冷風襲來,燭火狠惡閒逛一下,待穩定下來時,身邊便立了一個黑衣人。
“嗯……那些是我名下的私產,總歸要我親身把守措置的。”
門被掩上,裴照棠坐下,一邊翻閱帳本,一邊作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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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知他是甚麼身份,但從父親對其卑躬屈膝的姿勢,麵對裴家知府大人都冇有這般恭謹惶恐,藍湘便猜想他必然是出身高貴的達官權貴。
“那少夫人……”
黑衣人猶疑,“可寒煙是女人……”
“秦、秦公子,你本日終究來了,我已經等你好久了……”盛裝打扮的藍湘臉頰緋紅,眼含春水,嬌羞地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