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直暗笑,慢悠悠夾了一根火芽銀絲(就是綠豆芽掐頭去尾裡頭塞火腿絲),但他那豆芽還未送入口中,便見二孃埋頭吃起了河豚。
花月樓的茶博士都是褚家的家奴,從跑堂做起,能有資格當茶博士,起碼得十年。十年還能犯如許的錯就很值得思疑了。
返來不見了老太太,來旺隻能來找褚直。
幸虧這時胡太醫到了。
魯老太君見二孃神采黯然,道:“你先配著,差人去王府裡問問,有的話先討了來。”
有魯老太君坐鎮,花月樓的招牌菜品很快絡繹不斷地送了上來,比之先前更是琳琅滿目,令人目炫狼籍,羔羊鹿肉、鰣魚海鮮都成了平常菜品。
胡太醫:“之前府裡倒是有幾盒賢人犒賞的雪肌膏,可惜都用完了。我配最好的藥減輕疤痕。”
為了粉飾本身的難堪,魯老太君從腕上褪下來一個綠瑩瑩的老玉鐲子戴到了二孃手上:“這個就權當謝你的拯救之恩,禮輕情義重。”
趙沉:本來老太太今個兒來了,我說清蒸河豚如何冇了?
得知褚直剛發過病,顧詩華更不好說甚麼了,隻是看褚直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憐憫。現在褚直是個病人,魯老太君也在場,有她作證,與跟褚直同處一室也算不上甚麼了。
褚直眼神有些發楞。
魯老太君蹙眉:“我們府裡冇有更好的藥了嗎?”讓一個還冇有結婚的女人落下疤痕,魯老太君的表情可想而知。
本來褚直夙來皮嫩又珍惜容顏,雪肌膏他向來隨身帶著。
二孃感覺老太太不必如此客氣,但轉念一想老太太和褚直的命多金貴啊,便不再多言。
魯老太君走了,褚七娘和褚直卻還在花月樓,因為魯老太君臨走的時候叮嚀七娘用褚直的車把那兩個出了不測的茶博士帶歸去。
胡太醫先給褚直查抄,那花兒早就被扔了出去,地板、桌案全數新擦了幾遍,窗子大大地開著。褚直此次病發的也快,去的也快,根基無恙了。
褚直坐在老太君下首,冷靜吃著他那一碗碧熒熒的香稻粳米飯並幾根蔬菜,本來他忌口甚多,牛羊肉一概不能入口。餘光裡瞥見二孃大口吃著鹿肉,發覺她吃東西又快又狠,卻又一點聲音冇有,細心看行動還頗文雅,但麵前的盤子很快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