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埋伏在一箭以外的草叢中，張正蹲在李智雲身邊，低聲道：“王爺，你呆在這兒，我帶人衝疇昔！”李智雲昂首看了看天上的玉輪，道：“不忙，現在剛交二更，等半夜再行動。”

“把禮品抬出去。”李智雲叮嚀道。

翌日上午，李智雲叮嚀侍從們清算行裝，籌辦打道回府。正在這時，張長遜俄然急倉促地趕了過來。他找到李智雲，麵色凝重地：“殿下，環境有變。”李智雲一聽，吃驚地：“如何回事？”

“薜舉傳聞大唐派使者攜重金出使莫賀咄設部，又派人送來了一批金銀珠寶，有十幾箱子。莫賀咄設收到這些金銀，又變卦了。”

突厥初期實施大可汗和小可汗軌製，以大可汗一人加小可汗一人或數人。但是東?突厥到了中前期，“稱汗者唯國君一人，餘但稱設”。以是，“設的職位已經相稱於小可汗”，擔負“設”的普通都是皇親貴胄。比如，莫賀咄設就是啟民可汗的兒子，他的名字叫咄苾。

莫賀咄，又稱作莫何，莫弗，莫賀弗等，是北方匈奴、烏桓、柔然、契丹、突厥等少數民族利用的稱呼，意義是勇健之人，厥後作為部落首級的稱呼。

李智雲心中暗罵：這個貪婪的傢夥！但是，他的臉上仍然掛著淺笑，道：“莫賀咄設，我阿爸為了表達對您的敬意，特地讓本王帶來了一些禮品奉獻給您。”說罷拍了鼓掌。斯須，張正從氈房內裡走了出去。

李智雲出來後細心一瞅，隻見劈麵一字排開坐著六七個突厥人，他們都穿戴皮裘製成的衣服，一個個披頭披髮，鬍子拉碴，顯得非常肮臟。中間的王座上坐著一個身材矮胖的傢夥，他皮膚烏黑，肥頭大耳，長著一雙鳥兒似的小眼睛，下巴微微前突，具有狼的特性。李智雲猜想，他大抵就是莫賀咄設了。

實在，李智雲決定偷襲薛舉使者的營地，也不美滿是蠻乾。他早已探聽清楚了，張長遜固然是五原通守，但他的地盤可不止五原郡，還包含武都郡和宕渠郡。並且，張長遜部下有五六萬兵馬，妥妥的一個氣力派，連莫賀咄設都顧忌他三分。李智雲殺了薛舉的使者，固然能夠激憤莫賀咄設，但憑著他與張長遜的乾係，隻要張長遜出麵幫他說話，莫賀咄設也不敢過分難堪他。

“他們有多少人？”

莫賀咄設固然不明白“助紂為虐”是啥意義，但李智雲的話他還是聽懂了。他那對小眼睛閃動著滑頭的光芒，道：“不瞞貴使，薛舉給了我很多好處。以是，我已經承諾了他。你不讓我派兵幫他，總得有個甚麼說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