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點頭，“允禎的本性我最清楚不過，他重交誼，輕權勢，但卻亦非冇有擔負。或者疇前他風俗了逆來順受，不過是因為運氣尚未將他推擠到退無可退的境地，但是現下……允祺率性妄為，爹爹又激進如此，隻怕允禎便是想要淡出宮闈，當個閒散王爺也是當不成的。何況，若他曉得了靜妃娘娘尚在人間的事，為了親母的安危……我想，他冇有來由回絕的。”

“我對於他來講，但是個眼中釘，骨中刺般的存在！”

第四十七章 山有木兮穀有泉（下）

“來由麼？”我回身卻望著山上的方向，幽幽輕笑，“當明天子底子不是皇家血脈，隻憑這一點，也充足挑動董家儘力以赴了罷？”

“我覺得，攘外……必先安內。”

這世上冇有你經心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冇有做到，或者半途放棄，或者臨陣畏縮，總之――非不能也，是不為也。

“一旦允禎即位，我會讓他與你簽下附屬國條約，自此而後楚朝便是漠國的從屬國，按歲進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側臉望他，見他一臉深思，明顯是很有動心，已在慎重考慮。我歎道：“一旦事成，你還需為我達成一樁事情。”

我聽出他話中模糊的不快，情知他必是又動了疑思，隻是礙著我的心境強行忍耐著不敢發作，隻好以話語來尋挑釁子。我無法歎道：“事到現在……你也曉得事到現在……凡是我所思所做統統，莫非當真還能是為了彆人麼？”

我抬手悄悄撫著貳心口處，他的心跳安靜而安穩，一下一下，與我的心跳漸漸相和。我靜和淺笑，“我曉得。”

臉頰微微得洇紅，我仰首望他，目光所及，恰是他剛毅而棱角清楚的下顎。“拓拔朔，你會不會攻打楚朝？”我的聲音安靜，神采亦是一色的自如，彷彿隻是在與他會商氣候的吵嘴，無關痛癢。

我在山腳下盤桓了三日，在這三日裡，我每日都在等候她或許會俄然竄改主張，會讓蔻兒或是品秋來奉告我，她還是想要見我一麵的。但是，任日升月落，日夜瓜代，除了滿目蕭瑟的風景，孤單盈懷的氛圍中若隱若現的芍藥花香，我畢竟甚麼也冇有比及。

我聽了他話，不由微微苦笑，“我如許……不好麼？”

我說的非常篤定，但是拓跋朔卻淡淡一笑，“宓兒，你冇有明白我的意義。”他猝然抬眼，目光飄飄忽忽地便投向了遠方，“他或許不會回絕取寧允祺而代之，但是，他一定會接管我的幫忙！”